可是眼下才明白,琴扬之于她,不过是争过任秋雁的一种象征罢了。那不叫爱,那是两个女子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争斗,是好胜之心让她必须赢的一场战役。
她对琴扬并不是爱,甚至谈不上喜欢,只是得到了琴扬就意味着任秋雁输了,她就可以嘲讽任秋雁,就可以笑话任秋雁,就可以带着琴扬天天出现在任秋雁面前,给她不痛快。
她就是要让任秋雁不痛快,因为贵太妃疼爱那个外孙女,因为贵太妃受着她父王给的贵荣,却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父王这个养子冷淡得很。
她从小就不服气,明明贵太妃享有的一切都是她父王给的,可是为什么那老太婆还是不喜欢父王,也不喜欢她?她巴巴的过去安宁宫请安,得到的不过是人家点点头,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可任秋雁一去,那必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走时还给拿上一堆东西。
那东西可都是宫里的,皇宫可是她家的,凭什么都搬到任家去?
所以她什么都要跟任秋雁比,什么都要跟任秋雁争,争来争去,终于争到了琴扬……
淳于萱想着从前那些事,再看着眼前这个人,脑子一热,一把就抓过身边要扶她起来的宫人,大声道:“快去,去跟我父王说,就说我不要嫁给琴扬了,我要废除与琴扬的婚约!”
那宫人被她喝得发懵,但还是往秋风殿里去了。淳于萱直勾勾地盯着君慕息,盯得让转过身来看她的白惊鸿都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前挪了一下,想把淳于萱的目光给挡住。结果淳于萱发了飙,猛地扑过来,一下就把白惊鸿给推到了一边。
白惊鸿本来就迷迷糊糊的,脖子疼得跟要断了似的,让她这么一推直接就往地上栽,君慕息只得又扶了一把,轻轻地说了句:“无碍,让她与我说话。”
淳于萱急了,“你怎么老是扶她?她是我父王的女人,你管她作甚?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不,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夫君,我们明日大婚,这事就这么定了!”
君慕息听得皱眉,开口相问:“你明日不是要与琴扬大婚?为何突然要毁了婚约?”亏他当初还心肠好,怕婚约一毁就毁了这女子的一生,还与阿染好一番商量这事应该怎么办。却没想到毁婚一事竟是从淳于萱的口中说出来,而且还变脸如此之利落干脆。
淳于萱摆摆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管手腕方才被石子击得都发青了,站起来就要往君慕息身上扑,君慕息无奈,只得带着白惊鸿一起后退躲避。
淳于萱有些着急:“你别躲着我,你听我说,之前我一定要嫁给琴扬那是为了同任秋雁争个高下,我纯粹是为了气她。其实我对琴扬没有多少感情,只是觉得任秋雁喜欢,我就不能让她得逞。再加上琴扬也有几分样貌,的确也把这凤乡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迷得七荤八素的。所以我就觉得能嫁给他挺有面子,这才闹腾了好多年要父王赐婚。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打心里喜欢他的,我喜欢的应该是你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驸马。”
她一边说一边就往前凑,君慕息步步后退,淳于萱都快急哭了。“你别退了,我也不管你是谁了,你爱是谁是谁,只要父王赐了婚,你就是我的驸马。到时候你我坐在喜房里,你再好好地跟我讲你是谁。我这就去找父王,你在这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