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往高台上看过去,正好迎上君慕凛也看过来的眼睛。心中有些动容,唇齿开合,无声地说:“待事情终了,我们就回家吧,我想家了。”
他点头,无声地答:“好,我带你回家。”
她终于笑了,收回目光,伸手揉了揉孟书玉的头,“放心,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对这个家有一份责任。不但要护好你和爹娘,也得把书和的仇给报了。”说完,问向孟文承,“哪位是凤乡城的城主大人?父亲帮我指一下。”
孟老爷没太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城主,但还是告诉她:“你看那边,捂着脸哭的那位,就是凤乡城的城主苗大人,苗扶桑。他的女儿数年之前也送进了宫里,但是已经疯了,你再看殿外——”他又往外头指了指,“看到那个穿着黄裙跑来跑去的宫嫔了吗?那位就是苗嫔,疯疯癫癫。我方才看到苗夫人到了殿外去,应该是去找女儿,苗大人就一直在那哭。”
孟老爷一边说一边叹气,“苗家的那个孩子我们都见过,比书和大不了几岁,以前还经常到我们家里来找书和书玉一起玩。没想到一朝进宫,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
孟书玉也道:“是啊,刚才我还听到苗伯伯一直在念叨着不公平不公平,想来是看到了别人家的女儿好好的回了家,他们家的女儿却疯了,心里不好受吧!苗姐姐是他们家的独生女,除了这个女儿以外,苗伯伯和苗伯母再也没有别的孩子。所以他们是很金贵苗姐姐的,当初也是想尽了办法不让苗姐姐进宫。可是没办法,苗姐姐被选中了,只能走进宫那条路。”
孟书玉吸了吸鼻子,郁闷地说:“姐,你问苗家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白鹤染点头,又往孟书玉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一会儿你就大声喊冤,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喊出来,然后扑到苗大人身前跪下去。他是凤乡城主,凤乡城里的案子理应由他来处理。你去他面前喊冤,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书和的惨死给说出来,求苗大人做主。”
孟书玉都听愣了,“这能行吗?当初我们也求过苗大人,苗大人也的确仔细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再去求他,他就能查出来吗?”
孟文承似乎明白了白鹤染的用意,他想起先前苗大人曾对他说过的话,苗大人说:“你们别查了,这件事情怕是牵扯太多,再查下去怕是孟家要出事,我们苗府也担不起这个后果。”
他其实当时就往国君身上怀疑过,因为苗城主一向公正严明,从来没有畏惧过哪桩案子,却唯独在孟家的这一桩他有点畏首畏尾不敢接。这就说明其实苗大人心里八成都有数了,只不过有的这个数与一个他们苗家实在惹不起的存在有关,所以他不敢说。
什么人能让铁面城主惧成那样?除了国君,还能有谁。
他叹气,“孩子,为父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书玉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喊这个冤,以此来逼迫苗城主不得不办这桩案,也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书和是枉死的。可是孩子啊,那苗大人从前不敢办我们家的案子,现在他也不见得就敢了呀!就算接了,到时候还是说什么都查不出,那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国君知道我们孟家从来没有放弃对书和死因的追查。他那样的人,很有可能在意识到危机之后就开始下手铲除,我们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