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欢喜吗?”任秋雁听着她的话就摇头,“这怎么可能是空欢喜,当她与琴扬公子跪下谢恩的那一刻,当琴扬把赐婚的圣旨托在手中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白鹤染没有再多解释,总不能告诉任秋雁,一起叩拜的人根本就不是琴扬,那个接过圣旨的人也不是琴扬。至于什么圣旨接了,婚事就算数,那更不可能了,歌布的国君哪有权力为东秦的皇子赐婚,今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你究竟是谁?”任秋雁还在执着于这个问题,“我应该管你叫什么?”
白鹤染看她,眨眨眼道:“孟书和啊,你应该管我叫孟书和。”
任秋雁顿觉上火,别过头去再也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白鹤染反而扯了她的袖子,小声问道:“跟你打听个事儿,今儿这些御宴宾客里,有没有凤乡城的城主大人?”
“恩?”任秋雁一愣,“自然是有的,城主是正二品官员,当然要来参加宫宴。”说话时就皱了眉,“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吧?我可告诉你,莫要再招惹是非,今日闹得已经够乱的了,指不定过后国君想起来就得找孟家的麻烦,要是再生事可没人保你。”
“我可以自保,不需要别人。”白鹤染拍拍任秋雁的肩,“但是你得清楚,孟家的麻烦不是我找的,而是原本就有的,否则书和也不会死,孟夫人也不会神情恍惚认错女儿。所以你不要总觉得是我在生事,许多事情得反过来想,得站在另外的角度去看。你与书和是好姐妹,你难道不想为书和报仇吗?不想知道书和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大殿上传来“哇”地一声哭嚎,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所有人都顺声望去,这才发现突然大哭起来的,是一位小公主……
此时国君已经准备收宴了,歌姬舞姬都主动自觉地不再进来,朝臣们也不再推杯换盏,就等着国君陛下一声令下,大家起身磕个头,然后一起出宫。
可收宴的话淳于傲还没等说出口,就听到了那小公主的哭声,哇地一下,响彻霜月殿。
大哭的小公主看起来六七岁模样,正与她的姐妹们坐在一起,一个个都带着慌张的神情,看向那些抱在一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夫人和妃嫔们。
她在公主堆儿里算是稍微大一些的,所以大概能听懂一些大人们的话。她的母妃是余嫔,也在今日赴宴的妃嫔里。只是她认不出哪一位是她的母妃,只听人说是个穿淡绿色宫装的。可今日穿绿的娘娘有两位,她分不清。
现在妃嫔娘娘们都回到了娘家母亲的身边,听这意思是父皇要遣散后宫,再也不要这些女人了。那他们怎么办?他们这些公主和皇子们怎么办?
小公主一边哭一边看向对面男宾席首坐着的那一桌皇子,想了想,大声地响:“皇兄,皇弟,咱们怎么办啊?母妃们都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谁要我们啊?”
此言一出,那些妃嫔娘娘们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她们走了,可是她们的孩子怎么办?不管国君有多残忍,但孩子是无辜的呀!这些孩子也是她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亲生的呀!
小公主的哭闹引起了所有孩子的共鸣,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此刻都慌了神,因为他们意识到了同一个危机,那就是:从今往后他们在皇宫里该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