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南苦笑,“早知如此,该给你买些吃的,吃到肚子里也就不用拿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七哥哥不用给我带礼物,咱们……”
君慕南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真的只是随手买的一个小玩意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装着玉笛的盒子又打开了。
如今她即使算不上见多识广,可也比从前在文国公府做三小姐的时候强太多了。那时候没见过世面,也没拥有过几样好东西,所以对于这类玩意是好是坏根本分不清楚。
但是现在基本能分得清了,比如玉质的好坏,那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这只玉笛是白玉制成的,一丝杂质都没有,触感温润,如羊脂一般。
这样的东西说是随手买的,谁能信呢?
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将盒子盖好,将东西放在座位上。既然人家诚心相送,过于推诿就是矫情,而她不愿矫情,也没有心情矫情。
她没有米庄,她名下的米庄都是从前五皇子的。那人临死之前将自己所有的产业都给了她,说是给她留的嫁妆。可是她没看护好,居然发生了以陈充新的事情,让她很是愤怒。
人人都说,如今的凌安郡主愈发的像从前的五殿下了,有时那么一笑,眉眼弯弯眯成一条弧线,就像过去那只五狐狸。就算不笑时,她若是思考,也会不自觉地将眼睛眯起来,像极了狐狸算计人时那个模样。
君慕南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看着她眯起来的那双眼,有那么一瞬间竟生出恍惚。好像坐在车里的不是白家的三小姐,好像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凌安郡主,在他对面的还是那只五狐狸,正笑眼弯弯地坐在那里,同他讲起京城里最近又新开了哪家馆子,哪家的酒菜又出了什么新花样。偶尔还会说起哪座花楼出了新的头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瞧一瞧。
但实际上,他们谁都不会去瞧,坊间传闻五皇子流连烟花,其实都是胡扯。他那五哥从来不屑与风尘女子打任何交道,烟花柳巷之地更是路过都少。
再一恍神,思绪从过去拉了回来,再看对面的小姑娘,带着怒意的模样甚是好看。
宫车进了京城,一路往米庄的方向行了去,却在还没到地方的时候被白燕语叫停住了。
她起了身,对七皇子说:“七哥哥先回府吧,我在这里下车,一路走过去便可。”
君慕南摇头,“在这里下车可以,但就你一个人走过去可不行。你出来得急,丫鬟都没跟着一个,米庄里可都是些男人,你虽顶着个凌安郡主的身份,他们却不见得真就怕你。走吧,本王随你一起去,你只管做你的事,本王不说话,只给你撑个腰。”
她想拒绝,他却先她一步下了宫车,然后朝着上头伸出手,“下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过去。他紧紧一握,将人稳稳地接下宫车。但是当她再想将手抽回去时,他却没轻易一下就放开,反而是更紧地握了一下,方才松手。
白燕语没说什么,默默走在前面,神态平和,什么反应都没有。
君慕南的侍从想跟着一起,被他拦了,只吩咐他们在这里等候,独自一人追上了白燕语,快走几步与之并肩而行。
米庄名为雨顺,取风调雨顺的后两个字。庄稼兴靠雨,多了也不好,少了更不行,所以庄稼人都求个雨顺,才能长出好的稻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