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坐了下来,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冬日里的石头冰凉冰凉的,她却浑然不觉。
祈求完上天,又是一番低语:“阿染,今天你来没来?我穿白衣跳惊鸿舞,这样明显的示意,你若是到了兰城,肯定应该想到是我在卫府了吧?可是你为什么没来呢?是人根本就没到兰城,还是因为看到我之后更加失望了?你是觉得我带走卫蓝是为了实施报复吗?是为了折磨她吗?阿染,不是的,我是在救她,我怕她被林寒生的人杀死。阿染,我是做给你看的,卫家嫡女于我来说无所谓生与死,我只是想让你看到现在的我。”
她抬起手,擦去了一行泪,“阿染,我其实还是妒忌你的,也还是不喜欢你的。但是我没办法,我必须要寻求你的帮助,只有你帮我,我才能够脱离歌布人的控制。否则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多活一天都是痛苦。阿染,我错了,以前的许多事我都做错了,如果你来了,如果你听到我说的话,能不能出来见一见我?”
她喃喃说完,抬头向四周去看,没看到白鹤染,却看到了一双隐在暗处的眼睛。
白惊鸿的情绪几近崩溃,想发作,想把那双眼珠子给剜出来,可惜她没那个本事,也不敢。歌布的暗哨留在这里,名义上是保护她,实际上却是监视她,同时也是在用九皇子在这里的消息来诱出白鹤染跟君慕凛。
她之所以愿意配合将九皇子藏在这处,就是也想借此机会能见到白鹤染。可惜如今看来,这个法子没什么用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人来,怕是那二人根本就没到兰城。
白惊鸿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屋里。白鹤染看到暗处的那双眼睛闪了几下又隐入了黑暗中,想来也是没听明白白惊鸿念叨的是什么。毕竟从那个角度是看不到白惊鸿嘴巴的,自然也听不清楚声音。白惊鸿显然是知道那些人藏在哪处位置,故而一直在规避着。
院子里又陷入寂静,暮色更深了。
白鹤染离开窗子,给卫蓝掖了掖被子后回到了床榻上,脑子里反复思量着方才白惊鸿的那番话。想要摆脱歌布和林寒生的控制她能理解,但制成人偶是什么意思?能让白惊鸿恐惧到宁愿低下头来向她求助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下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便知院子里的下人已经都起来做事,但白惊鸿还没醒。
想来是昨儿半夜出来念叨,回去之后又失眠,早晨自然是要多补觉吧!
她昨夜也睡得少,但如今她的身份不是主子而是丫鬟,主子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但丫鬟不行。于是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立即有人讨好地凑上前来,问她是不是要洗漱。
白鹤染点点头,那个小丫鬟立即表示她可以帮着打水。
白鹤染再点点头,小丫鬟就乐呵呵地去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后世还能好一些,可一回到这种封建王朝,阶级的概念就随处可见,且愈发的清晰了。
很快洗漱的水就送来了,白鹤染洗漱换衣,再出来时,终于白惊鸿那屋里头有了动静,她听到白惊鸿在喊着:“小菊,小菊在外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