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回我的房间里去。”白惊鸿开口吩咐,立即就有下人上前来将还在昏迷中的卫蓝抬走。白惊鸿又看了眼卫景同,问道:“老爷可有意见?”
卫景同立即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如何处置都行。”
白惊鸿便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在场众人,甚至都不在意这场宴会是否完成。她只是冷冷地盯了卫景同一会儿,然后带上白鹤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厅。
卫景同从白惊鸿的眼里看到了厌恶与憎恨,看得他心里一片冰凉。其实这样的目光从前他也曾发现过,他的爱妾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一种厌烦之色。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以为是自己让她讨厌了,便想做得更好,来挽回在爱妾心中的印象。
可是除了厌恶,怎么还有憎恨呢?是因为他的女儿杀了她的父亲吗?
“都怪你!”他狠狠瞪向默语,“为什么要把卫蓝给带出来?你不知道她是个疯子吗?”
默语气得直翻白眼,真想往死里揍这卫景同一顿,但她也知道这是蛊虫作祟,怪不得卫景同本人。便只好强压着火气反驳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府里摆宴,她为什么不能来参加?你终日将她关在屋子里,殊不知她疯成这样,多半是你一直关着她的原因。我是她的姑姑,我是为了她能好起来才带她出来散心,我也是没想到她见到仇人会是如此激动。”
“住口!休得胡言!”卫景同气极了,“什么仇人?哪来的仇人?她咬伤的是我们的亲人。”
“是不是亲人你自己心里有数!我懒得同你说话。你还是看好你的小妾,莫要让她动用私刑弄死你的亲生女儿,以免将来有一天追悔莫及。”
默语闷哼一声,也走了。剩下一屋子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起看看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黑色,一个个心里都没了底。只觉得今日这场宴会十分诡异,他们似乎参与到了卫知府的家宅内斗当中,知道了许多许多秘密。
但再仔细想,又好像也不知道什么秘密,毕竟新夫人入门气死大夫人的事人尽皆知,卫知府对新夫人惟命是从的事也是人尽皆知。唯一叫人意外的就是那摊黑血,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黑血,林师爷是中毒了吗?是不是卫家嫡女的牙齿里藏了毒?
这是人们心里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也无处得到验证,因为卫家已经开始清人了。
宴会中途结束,任何人不允许再逗留,必须立即离府,各回各家。
有人抱怨,说这顿宴不划算,花了那么多银子,惊鸿舞才看一半不说,就连酒都没喝好,菜更是没吃几口,实在是对不起花的那些银子。
身边人就宽慰他:“还什么划算不划算的,左右咱们就是来送钱的,钱送到了就行了,吃什么酒菜啊,越吃越糟心。快回去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咱们什么也没看到,出去之后一个字都别提,如此才好保命。没看到那林师爷是带着暗哨的么,万一谁大嘴巴出去乱说,暗哨手里的刀剑可不长眼睛,说要了谁的命就要了谁的命。”
这话被好多人听到,于是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传遍了所有与宴人员。
人们为了保命,对在卫府发生的事情选择了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