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命妹妹来兰城,还是用孩子作为威胁,目的就是问出宝库所在,同时也要他的妹妹按下手印,将妹夫在外的产业全部交接给他。
其实他原本并没有对亲妹妹动杀心,毕竟是亲妹妹,心里总有些不忍。
可就是在几日前,他的爱妾同他说,做事就要彻底,斩草不除根,后患是无穷的。他认柳夫人是妹妹,但柳夫人未必就肯原谅自己的亲哥哥,人家都知道是你派人杀了她丈夫,还掳了她的儿子,不跟你拼命才怪。到时候柳夫人再怂恿老夫人跟着一起闹,他不但要失去一个妹妹,还很有可能失去母亲。与母亲相比,妹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将柳家一家三口全都杀了,方能平安无事的得到柳家的全部财富。
这是爱妾的话,他对此深信不疑。于是派人找到阿兰,将杀人的命令布置了下去。
阿兰是他的人,是从前被他派过去保护妹妹的暗哨,却没想到几年保护,最终换来的是一个杀令。但是阿兰也没有选择,她虽然去保护柳夫人,但却始终是卫景同的属下。主子下令,她只能执行,不但执行,还得在事成之后取了柳夫人的手指头,用来进行文书画押,以便顺利过户柳家在外的生意。
卫景同想着这些事,脑子里产生了一瞬间的混乱,突然十分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产生的这种变化呢?为什么明明从小就疼爱的妹妹,现在他居然要对其痛下杀手?而且只是为了钱财。他不是爱钱的人啊?他做兰城知府这么多年,从来没贪过银子,不该拿的他一文都没有动过,现在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想不明白,头开始疼了起来。
最近几个月他经常性的头疼,在家里时爱妾会帮他轻轻柔柔地按上一阵子,慢慢也就好了,可是这会儿却没有人帮他按,以至于他疼得脸都发了青,一口牙差点儿没咬碎了,这才将这阵疼痛给挺过去。
疼痛过后,之前的迷失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这个妹妹的怀疑。
明明都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又活了?
卫景同眯起眼看着面前的人,他与妹妹一年多未见,但并不陌生,眼前这位的确是他的妹妹,再加上手虽经过了包扎,依然能看出来是断了一根手指。
可是阿兰明明已经得手,并已经提前下船回到卫府了,今日的船靠岸,应该是发现一堆尸体,然后向衙门报案才是。他还一直在衙门里等着报案,甚至连怎么哭都想好了,因为爱妾告诉他,一切都要做得像,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端倪来。
至于这案子怎么破,他也已经想好,就栽赃给船家,反正人是在船上死的,船家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将船家一抓,画了押问了斩,死无对证,这案就算结了。
可是现在他这个妹妹又活了,不但妹妹活了,两个丫鬟也活了。卫景同又开始打量白鹤染跟冬天雪二人,白鹤染扮的是小菊,很像,冬天雪扮的是珠云,除了稍微瘦了点儿,也很像。卫景同还是一年多以前见到过这二人,不可能在意胖瘦问题,故而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