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愣了一下,继而摇头,“没有,我没想过。不过既然舅舅都救出来了,国君自然应该是他来做的吧?总不可能将淳于傲赶下来,再将他的子孙后代扶上去,那样我们这一趟就没有丝毫意义,且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君慕凛也赞同这个观点,“是不能让淳于傲的后代或是嫡系上位,但是你舅舅来做国君,此事也有待商讨。染染,不是我信不过你舅舅,如果他依然有江山抱负,依然亲我东秦,那么我自然愿意扶他上位,收歌布为附国。但你必须也得做出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他还在不在?”君慕凛将骨灰坛子接过来放到一边,握住了她的双手,“染染你有没有想过,十年了,什么人能在牢狱里被虐待十年还能继续存活?他或许死了,或许疯了残了,或许已经在非人的凌虐中失去了本性。这样的人还能做国君吗?”
白鹤染的双眉拧了起来,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想的是只要舅舅还活着,不管受多重的伤她都能给治好。即便是疯了傻了失去了本性,她也能治。
可万一是最坏的情况呢?万一人死了呢?
如果歌布国君不让她的舅舅来做,还能给谁?
她陷入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终于再开口时,说出了一个名字:“红忘。”
在她看来,红忘是最适合的一个了。毕竟舅舅淳于诺那一支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在当年被赶尽杀绝,就剩下一个梅果,前几天也死了。
她不可能把江山拱手让给一个跟淳于诺不相干的人,而红忘是淳于诺的亲外甥,是她的同胞亲哥哥,是淳于蓝的亲生儿子,且经过寒极草的治疗,清醒之后会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
怎么想,红忘都是最适合的一个。
可是君慕凛却摇摇头,“我们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给谁都不合适,我也不乐意。即使那个人是你的亲哥哥,可是他在这场战役中没有出半分的力,却能坐享其成,这不公平。”
白鹤染一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想要?你想要歌布我没意见,反正也是东秦的属国,可你是东秦的太子,如何再去当歌布的国君?这很矛盾。”
“我也不要。”很意外地,君慕凛也不要歌布。
她就更懵了,“那给谁?”
“给你!”他答得干脆,“染染,我想过了,歌布出一代女君也没什么不好。你小小年岁就跟了我,我却什么都没给你过,反而一再地让你为东秦操心,为朝廷卖命,甚至就连我们谋划了许多年的郭问天和叶太后的私兵,最后都是你去御敌退敌。染染,这让我感到很羞愧,所以我得为你谋些好处,我想把天底下能给你的全部都给你,所以那歌布你得要。”
白鹤染都听愣了,“你这个脑子是真好使,我做歌布女君,将来你我成婚,你是不可能入赘歌布的,势必要把我娶回东秦,那么歌布就跟着我一起并入东秦了吧?与其这样,不如歌布的江山拿到手就直接并入东秦,费这个事干什么?”
他听了就笑,“瞅你这点儿小心眼,歌布我既给了你,怎么可能还想着并入东秦。不过若那地盘是别人的,我肯定会惦记,毕竟一日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日都不放心。但是染染,那如果是你的东西,就永远都是你的,就算你嫁给了我,就算你在东秦生活,你依然是歌布的女君,无人能够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