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成白兴言被囚禁,大叶氏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其实很希望原主能回来看看,看看这一切合不合心意,看看这一切抵不抵得过那十年之苦。
白蓁蓁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都过去了。”她说这话时,低了头,两滴泪落到地上,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白鹤染将这个妹妹轻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然后擦干眼泪,咱们还有新的生活要过,也有新的敌人要面对,还有新的战役要去打。一切都没有结束,先退场的永远都是阵前小卒,当有一天真正面对大将军时,那才是交锋的开始。”
傍晚时分,再无人前来吊唁,也没有人再来探望白燕语,文国公府真正恢复了宁静。
白兴言被关在梧桐园的书房里,所有窗子都被人从外头钉了木板子,封得死死的,就连房门都上了好几道锁。送晚饭时,外头的人光开门就开了有一盏茶的工夫,结果送进来的晚饭不过一个硬馒头和一碗见不着油腥的清汤,还连个勺子都没给。
白兴言怒了,大声质问送饭的下人:“这是什么意思?猪食都不如的东西竟敢端给本国公吃?你们疯了不成?拿走!本国公要吃正常的饭菜!”
外头的下人一边重新一道一道地上锁,一边回答他的话:“老爷,我就是个奴才,我只知道按主子吩咐做事,主子让端什么我就端什么,您冲我吵吵也没有用。老爷,奴才劝您一句,有得吃就吃吧,这馒头虽然硬了点儿,但还没坏,一个霉点子都没起。汤也是新做的,虽然没油腥,但里头甩了半个鸡蛋呢,这伙食比起从前府里给二小姐吃的,就算不错了。”
“你说什么?”白兴言急了,“是白鹤染让你们这么干的对不对?这个孽障,她这是不孝,她这是在报复!我东秦国君以仁孝治天下,她敢如此对本国公她就是触犯东秦律法,当杀!当斩!你去告诉白鹤染,这些猪食不如的东西我不吃,让她把我放出去,给我备席面!”
外头的下人锁好了最后一道锁,叹了一声,“老爷,奴才可以一字不差地转达您这话,但您觉得二小姐会在意吗?会听您的吗?老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奴才在国公府里侍候七八年了,您从前是怎么对二小姐的,咱们府里人都看得真真儿的,所以如今二小姐这样对您,跟孝不孝也没什么关系,无外乎就是有样学样,上行下效罢了。晚饭就是这些东西,屋里也备了恭桶,奴才明早送早饭时再来收碗筷,老爷吃完了晚饭就早些休息吧!”
这人说完话就走了,任凭白兴言在屋里怎么喊他回来他都不回头。对于这位文国公的遭遇,府里没有人同情他,甚至就连李氏和邵氏都没有半点同情。
谁都不傻,都听明白了白燕语的话,是这位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推下去的,然后以为人死了,直接办了丧事。好在二小姐救了人,否则三小姐的命就要毁在她亲爹手里。
这样的一位连亲生的孩子都要迫害的父亲,有谁会怜悯他?
白兴言不再拍门,也不再叫喊,他知道眼下做什么都没用,没有人会再听他的话。
也不知道白鹤染会把他关多久,是一阵子,还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