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奇怪的,白燕语这样他倒没生出厌烦,还有那么点儿淡淡的感慨。
“才多大个姑娘,就学别人做这种害羞的模样。”他居然伸出手,往她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不但吓着了白燕语,就是君慕丰自己也吓了一跳。
印象中,这样子揉女孩子的头,他似乎只揉过君灵犀的,因为那是他的皇妹,有着同一条血脉,是一家人。
可今日为何对一个别人家的姑娘也会这般?这只手好像是自己抬起来的,完全非他愿。
君慕丰感觉有些尴尬,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本王今日过来是有事找你,你抬起头,好好的同本王说话,别做这般样子。”他冷了脸,可说话的声音却并不似冷脸那般无情,有点儿像偶尔哄胡闹的君灵犀,虽是斥责,却也没多少严厉。
白燕语已然混乱了,她觉得面前的这位五皇子可能是假的,不然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又怎么会伸手揉她的头?记忆中,就是亲爹白兴言,也从来没对她做过这种宠溺的动作。倒是她看到过十殿下这样子摸她二姐姐,眼里还透着满满的爱意。
很显然,五皇子的眼中是不可能有什么爱意的,但却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白燕语觉得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仔细想想,便想起曾经看到白蓁蓁伸手去揉白浩轩,也想起白蓁蓁偶尔训斥白浩轩时,听起来像是在骂人,可实际上白浩轩却笑得十分温暖。
那是姐姐对亲弟的疼爱,真心真意,一点儿都不掺假。
这下白燕语更凌乱了,这怎么还整出兄妹的疼爱来了?她一定是脑子糊涂了,凭白想什么白蓁蓁和白浩轩啊!真是要命。
五皇子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副懊恼模样,也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就觉得这也挺有意思。人生喜怒哀乐,一切都很真实,没有虚假的做作,也没有利益熏心下故意的引逗。
于是他将声音放得轻缓了些,轻轻地同她说:“本王这就要出发了,本想同阿染道个别,又怕她见了本王烦得慌。可不道别吧,心里总归会有些惦记,便想着不如就来找你。你是叫白燕语吧?燕语,替本王同阿染说一声,我走了,去寒甘,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回来了,我会给她带一样东西,她今后肯定用得上。如果回不来,你也替本王同她说说,叫她不要再记恨本王,忘了本王曾经害她一场,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白燕语愣住了,“你,这就要走了?”
君慕丰点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这就走了,同你说了话后便一路往北。此一去,少则半年,多则……多则一生,实在也有些辛苦。请三小姐全当帮本王这个忙,替本王同阿染道个别,若本王来日能够平安回来,一定会记得给你带北寒之地的礼物。”
“我不要礼物,你平安回来就行。”白燕语脱口而出,鼻子又开始发酸了。她用力吸了吸,有些自嘲地说:“我不能再哭了,再哭你该烦了,一定有过许多女子在你面前哭鼻子,我不能做她们中的一个。五殿下请放心,话我一定跟二姐姐带到,只是殿下,燕语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无关礼物,单单是希望你能平安回来而已。”
君慕丰笑了笑,又是一脸的狐狸相,“好,本王尽力。”他说完,冲她挥了挥手,“行了,本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多谢你替本王带话,回吧,本王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