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一下午在白兴言的心里,简直是上演了一幕嫡女归来报仇雪恨的大戏。以至于想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有点儿分不清楚哪些是幻想哪些是现实了,以至于白鹤染才一进门就看到她父亲伸手指着她,不停地咒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都说了什么都听你的,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冤有头债有主,谁拿了你的东西你找谁要去,你至于连你的亲生父亲也一起收拾吗?我是对不起你娘,可那是因为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讲和了,没想到你竟还是这般无情无义!”
白鹤染都听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爹今儿是不又被驴踢了?
眼瞅着白鹤染一脸的迷茫,白兴言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不由得暗骂自己真是个白痴。
“阿染,都是为父不好,是为父冲动了,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没往心里去,因为她知道,这爹是被害妄想症犯了,同时也说明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力极大,以至于他都开始错乱,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这是很正常,因为这件事情事发突然,别说是白兴言,怕就是皇上也万没想到她今日进宫会带来这样一个消息。
其实她不是进宫去告状的,她没那个哭爹喊娘告状找家长的习惯。叶成铭抽了她一鞭子,她大可以再抽回去,或者根本就不让对方抽到自己。
可是这事儿必须要有个由头,再借着这个由头拉开序幕……
白鹤染进宫其实是去给老皇帝吃定心丸的,她必须得让老皇帝放心,这件事情必然成功,绝不会失败。同时也让老皇帝有个心理准备,盛夏一过就要入秋,收割的季节到了……
“若想安稳度日,这件事情你便不要掺合进来。”她冷声警告白兴言,“你不掺合,兴许他们还想不到你头上,但凡你蹦哒得欢,保不齐谁咬你一口,疼还是小事,关键是膈应人。”
白兴言一脸苦色,他走近白鹤染,小声问道:“这么大的事,真的不需要我出面?会不会出事啊?阿染,你可千万别跟叶家来硬的,万一他们把当年的事……那可是灭门的罪啊!”
“现在知道怕了?”她轻轻哼了一声,“可是怕有什么用,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莫不是你以为真就能像缩头乌龟一样缩一辈子?唉,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摊上你这么个不叫人省心的爹。白兴言,要不是因为你那档子龌龊事,你以为我愿意现在就跟叶家翻脸?你把我的计划都打断了,如今你能做的,就是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什么事都别管,更什么事都别做,如此,我保你有命在。但凡你不听我的话背地里再给我惹祸,就别怪我不顾父女情份了。”
她伸出食指,往白兴言的心口处戳了戳,“其实,我与你之间本也没什么父女情份,你从未将我当成亲生女儿,而我也从未把你看成是我的父亲。白兴言,咱们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的邻居罢了,所以你给我有点儿自知之明,别没事儿找事儿。”
她说完,再不理白兴言,抬步就往念昔院儿走。
叶家始终是个祸患,虽然现在还不能连根拔除,但割肉也是个艰巨的任务。白惊鸿还没找到,老太后的私兵到底有多少也还未知,还有歌布,不知道叶家跟歌布勾结到什么地步,一旦让歌布知道这个消息,歌布会不会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