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元有些懵,不由得多看了迎春两眼。原本还觉得这个丫鬟挺文静的,而且应该是不会武功,不像那个默语,一打眼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一听说要打架就这么激动呢?
白鹤染也扶扶额头,无奈地道:“迎春,给你家小姐我留点儿脸面行吗?我这好歹也是为人师表的,你表现成这样,让我很难堪啊!”
迎春不解,“小姐觉得难堪吗?奴婢还觉得挺给您长脸呢!默语常说咱们跟着小姐做事就要硬气一些,不能像从前一样畏首畏尾,怕这个怕那个。那样不但落不着好,还会让人觉得没有气势,给小姐丢人,奴婢这可是练了好久才把胆子给练起来的。小姐……”她开始不确定了,“难不成奴婢和默语两个会意错了?”
“没有,没错。”白鹤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再想想,迎春的表现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东宫元是自己的徒弟,还是刚认的徒弟,这突然一下子就把性格暴露成这样,可别把这斯斯文文的大夫给吓着了。
她看看东宫元,尴尬地笑了笑,“没吓着你吧?我这丫鬟原本不是这样的,都是受了另外一个丫鬟的影响。不过她说得也没错,有时候表现得太好说话的确是会让人欺负。”她身子坐直了些,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有威严,然后再道:“你现在是我徒弟了,咱们也就不是外人,我还是实话跟你说了吧……”
东宫元听到这儿也正色起来,心里想着,师父这是要告诉我隐秘之事?
结果白鹤染说的是:“其实我这个人吧,还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向秉承的理念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但人要是欺我一尺,那对不起,我得把你的道儿都堵死,一扇门都不带给留的。有些人虽然我看不惯,但他要是不招惹到我头上,我就也懒得和他计较。可一旦不知好歹非得往我身上犯,那没办法了,我处理的方式比较暴力,一针扎死。”
东宫元一哆嗦,他师父是这个性格的?可是再想想,也就释然了,能跟十殿下那个魔头混到一块儿去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儿。就冲着收拾罗夜毒医的手段,堂堂一国的国师啊,说给整死就给整死了,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手下留情。
“弟子没吓着。”他冲着白鹤染笑了笑,“拜师礼都行过了,师父就是杀人放火,做弟子的也能跟着您火上浇油,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却的。师父要说自己不是一个好人,那弟子便也做个坏人就是了,这没什么好犹豫的。不过在弟子眼里,师父这叫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或者说劫富济贫也是合理的,不然也就不会有今生阁的出现。”
不可否认,这个马屁拍得白鹤染心里很舒服。文化人就是会说话,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用词也精准到位,对自己的心迹表得也是诚诚恳恳。这样技术过硬又有水平的徒弟,应该再多收几个,这样以后出去也能壮大声势,还不会互相拆台。
迎春看出她家小姐的心思,偷偷地冲着东宫元点了点头,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但是东宫元却没明白这目光是个啥意思,因为他说的都是心里话,是实在话,跟拍马屁什么的不挨着。他是一个老实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不找靠山,以至于自己的妹妹落入他人之手,他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