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在看到落修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统统都不是巧合,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场安排,其实早就被人家掌握了个通透。所以白鹤染掉下去没事,所以他的那些暗卫全都死了,所以前路被封,也所以他走到这里,如昨日重现般也掉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十皇子做的,从头到尾他自诩聪明,到头来不过是一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背的闹剧。现在落修来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白兴言只向上看着,没敢吱声,更不敢求救,生怕哪句话说偏了惹恼那落修,到时候给他来个粉身碎骨,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见他不吱声,落修也不急,干脆一盘腿席地而坐,跟白兴言唠起家常来——“国公爷,我家主子让我跟你问问,作为一个亲爹,一天到晚剜门盗洞地想尽一切办法杀害自己亲生闺女,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们王妃那么温柔善良又美丽的小姑娘,到底哪招你不待见了?
白兴言想说她哪都招我不待见,可是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不承认:“我没想过杀害她,从来没有,她一直都是我的好女儿,我疼她都来不及,何曾想过杀害啊?”
落修随手捡了个石头子儿,照着白兴言的脑门子就扔了下去。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眉心中间,疼得白兴言嗷地一声怪叫,差点儿没松手掉下去。
“文国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得不错啊!做人要厚道,你要是这么唠嗑的话,那我不但不把你给弄上来,一会儿我就找块儿大石头往下砸,我就不信砸不死你。”落修恶狠狠地吓唬他,“你信不信,你今儿就是死在这块儿,我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十殿下有一万种法子能为我脱了这个罪,你死也白死。怎么样,考虑一下,要如何回答我方才的问话?”
白兴言一哆嗦,赶紧改了口:“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智,分不清里外。我不是人,我有罪,以后再也不敢了。落护卫,你救救我,我回去之后一定给阿染赔罪,我再也不敢招惹她,往后一定对她好,整个文国公府都听她的,求你了。”
落修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家主子说了,用不着听你的承诺,你的承诺一文钱都不值,狗屁不如。但我还是会救你上来,因为王妃有令,现在还不是弄死你的时候,你必须活着。”
说着话,随手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条粗长的麻绳来,直接扔到小叶氏面前。
“工具给你们搁这儿,能不能把人救上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说完,起身就走。
小叶氏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虽然过程实在让人没什么颜面可谈,但好在最终还是留了条绳子给她们。有条绳子就好,她们这么多人,拖也能将人给拖上来了。
于是除了眼瞎手瘸的大叶氏之外,其余人都一拥而上,一个串着一个的把绳子死死拽住,最后一个小厮把绳子往腰上盘了一圈儿,双手抱树,等着这些姨娘和小姐们把白兴言往上拽。
只是过程实在太艰难,女人再多也没多少力气,更何况还走了那么久山路,以至于这么多人拽一个白兴言都让她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白兴言就像头死猪一样被人一点点往上拽,期间身体划过山石,割破了衣裳,划进了肉里,一道道伤口把他变得像个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