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听傻了,没想到自己原以为到位又得体的话,却能被这二小姐反过来说,成了堵她嘴的有利证据。她还能再说什么?
叶氏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连白惊鸿都认了栽。
罢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好在演这出戏的目的已经达到,她能顺利住回文国公府就是胜利。这样一想,心里多少也能好受点儿。
叶氏被扶回了福喜院儿,白兴言跟着一起去了,那厉嬷嬷不敢再多留,带着一众叶府下人逃也似的离去。文国公府前厅又恢复了正常秩序,人们又开始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接受诊治。
可白鹤染却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治了这一天,排队的人不但没见少反而还越来越多了,怕是她再治个十天半月也治不完。
默语也在边上提醒她:“小姐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身子熬不住的。”
她点点头,的确熬不住,可若不熬,又该如何?
边上,夏阳秋频频给她示意:“王妃不如把病患转手?送到国医堂去,然后你每隔几日就去坐一次诊,不去的日子,这些人老朽来治。”
她眼一亮,“你堂堂国医,不是一向不轻易出手为人治病么?”
“哎!”夏阳秋大手一挥,“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老朽觉得给百姓治病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老朽医术比不得王妃,所以要治这些人,王妃您需得多教老朽几手才行。”
她就知道,这医痴老顽童是变着法儿的想从她这里套些好处。
不过既然是济世救人,她也不吝惜针法和药方,只是自己就这样转手国医堂,似乎往后跟她又没有太大关系,过段时日人们一说起这个事儿来,能记得的就还是国医堂,而不是她白鹤染。
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是。
就在这时,府门处传来一声唱喝——“礼王殿下到!”
四皇子君慕息来了,带着十几口大木箱子,由一众宫人抬着,悉数抬进文国公府。
人们颇为不解,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但不管多疑惑,王爷到了,首要任务就是得跪地叩迎。于是人们呼呼啦啦地跪了下来,齐声高呼:“礼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老夫人也带着白府众人跪了下来,心里却不停地琢磨着,这四皇子带着这么多东西到府,究竟所为何事?
白鹤染赶紧起身相迎,绕过诊案正准备跪下行礼问安,君慕息匆匆几步上前,一把将人托住,“二小姐不必同本王这样客气。”松香气息扑面而来,语态温和,能让人一听之下就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可她却在这样温和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用心隐藏的悲伤,这种悲伤似乎时刻伴随着这位儒雅出尘的殿下,几乎成了标志性的存在。
“阿染多谢四殿下。”她没有坚持行礼,直起了身,回给对方一个得体的微笑。
君慕息半回过身,用依旧平和的声音开口对众人说:“都起吧!”
人们站起身,又胆怯又紧张也好奇地将目光偷偷向这位四皇子投了去,随即便有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传了开,人们禁不住小声感叹:“四殿下真乃仙人之姿啊!”
关于东秦的几位皇子,民间其实一直都有不同的传闻,比如说二皇子是个瘸子,八皇子幼年离世,九皇子铁血手段冷面殿王,十皇子玩世不恭嚣张跋扈。而对这位四皇子的评价,就是:人中之仙,只可远观膜拜,不可近语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