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看着刚才还指着他鼻子骂的叶家大老爷,这会儿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说话了,不由得有几分得意。
同叶氏成亲多年,叶家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何时向他低过头?他自己想借叶家之势往高攀,因此也不敢将叶家人如何,特别是还有个太后在,对方时不时就把太后搬出来压一压,这十来年实在也是把他压得够呛。
没想到今日白鹤染几句话怼出来,叶家人就服了软,这可真是让人痛快。
面对叶成仁的低声下气,白兴言本想着给个台阶下就算了,可白鹤染却并没打算让叶家如此轻易就过关。就听她扬声开口,纳闷地来了句:“叶家有罪关我们白家何事?你们辱骂皇子是你们的事,白家人可没做什么,这样生拉硬拽的往一起扯就没意思了,咱们文国公府可不接受这种捆绑消费。”
叶成仁一时没明白捆绑消费是个什么意思,但总归从白鹤染口中说不出来什么好话,眼下摆明了是不想将这件事按他的意思往下压,他的火气也不由得腾腾上窜。
“说你白家无罪?哼!怎么可能。”叶成仁心思一转,冷笑起来,“直呼皇子名讳是大忌,此事本就你们白家有罪在先,我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好心好意想将此事压下,你莫要不识好歹!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你。”
“我?”白鹤染都笑出了声,“我有什么罪?我叫声君慕凛怎么了?别说我在家里叫,我当着他面儿也是这么叫的啊!他自己都没不乐意,你们叶家人管什么闲事?”
“你——”叶成仁简直惊呆了,“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么?”白鹤染一双厉目直勾勾地瞪了过去,“我说,十殿下的名讳我随便叫,他同意的,谁也管不着。”
老夫人也在边上说了句:“没错,我们阿染与十殿下是有婚约在身的,皇上亲自下旨赐的婚,是未来尊王府的正妃。虽说直呼皇子名讳是大忌,但既然十殿下自己都觉得这不过是他们未来小两口的乐趣,那别人自然也就没资格说三道四。”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十皇子都没意见,你们叶家人上蹿下跳的干什么呢?
叶家两位老爷被堵得彻底没了话,二人互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睛看到隐隐的担忧与恐惧。
十殿下的名头太响了!
“两位。”白鹤染又开口了,“先是打砸辱骂文国公,现在又公然谩骂皇子,你们来说说,这个罪该怎么判?”她走了几步,在老夫人左下首边坐了下来。有下人很识眼色地给她端了茶,她抿了一小口继续问:“还有,既然是来算谁把二夫人叶氏从文国公府里赶走的帐,那好——迎春!”她偏头吩咐,“你往尊王府走一趟,请十殿下过来,就说叶家人要跟他问问,到底谁给他的胆子竟敢把叶氏赶回娘家。”
迎春一屈膝,“遵命,奴婢这就去。”说着话,起了身就要走。
叶家两位老爷真急了,就连二老爷叶成铭也慌了神。事情闹到如此境地已经不好收场,他们来时架子拉得太大,不但惹怒了白兴言,更是惹怒了老夫人,还把这个被十皇子看上的死丫头给气急了眼。这可怎么办?
叶成铭急得脸都变了色,不停地看向自己大哥,示意叶成仁想想办法。
可叶成仁能有什么办法?他头也低了,错也认了,白鹤染却死咬着不松口,他总不能跪下来去求吧?那叶家岂不成了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