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帝大骇,“你……所以你方才杀了穆如?”

“杀了!”安丰亲王口气就好比杀了一只蝼蚁一般轻描淡写。

明元帝顿觉喉头一阵腥甜,“你……”

安丰亲王看着他,嗤笑一声,“岂止是杀了他?如今后宫只怕早成了一片血海,你所宠爱的扈妃,你的儿子,你的其他嫔妃,大概如今都命丧黄泉了,宇文翊,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明元帝一阵天旋地转,喉头压着的那一口鲜血,终于是吐了出来,身子摇晃了几下,声嘶力竭,“逆贼!”

安丰亲王看着他,摇摇头,“一朝帝王,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休想再羞辱朕,朕跟你拼了!”明元帝激怒之下,却无武器在手,但心头顿冷,因为他知道便有武器,他也不是安丰亲王的对手,只会越发受辱,他眸子猩红地盯着安丰亲王,“你要杀便杀,朕绝不会承认你这个逆贼,朕见了列祖列宗,见了献帝爷,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安丰亲王盯着他,眼底渐渐地就有了情绪,"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要这么做?本王屯兵多年,早有夺嫡的本事,为什么现在才来?"

明元帝冷道:“你狼子野心,蓄谋已久,如今四海升平,你想坐拥渔人之利。”

“渔人之利?听闻退北漠的主帅就是本王,不是逍遥公,本王在前方浴血奋战,保卫北唐的每一寸土地,本王算坐拥渔人之利吗?就连太子与冷肆研发的武器,都是本王昔日研发下来的,他们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若无这些武器,若无本王在前方的运筹帷幄,此战能胜利吗?你能说一句四海升平吗?”

“这是你为人臣子的本分!”明元帝没想一夕之间,大军攻入,可见此人心机之深,竟谁都没防备,他怎能接受?

“那你为君的本分呢?”安丰亲王陡然便怒了起来,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摆放的茶具嗡嗡作响,“你身为君王的本分可还记得?”

明元帝目赤欲裂,“朕为何不记得?朕登基这些年,兢兢业业勤于政务,朕非万世明君,也绝不如你所言的昏庸。”

安丰亲王讥讽地道:“是吗?你拔尖的功绩,说一件出来给本王听,只要你说得出来,本王愿意退兵。”

明元帝厉声道:“朕登基翌年,怀江大水,灾情严重,朕亲往灾区,加固堤坝,三天三夜不曾合眼。”

“可你事后,竟不曾有下旨检修大坝,导致大坝连年溃塌,水患年年不止。”

“你……”

安丰亲王冷冷地道:“你也不必说,你登基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情,本王都看在眼里,所施行的政策,大部分沿用你父皇的政策,你父皇为你稳下根基,所有的乱局,他都已经为你扫平,与周边诸国结交,封南疆王,行稳定南疆的政策,国库虽空,但正是百废待兴的好时候,可你登基之后,却无所作为,南疆出现混乱,你以国穷为由,不能出兵,避开。怀江大水,你以赈灾之后,朝廷无存银,不修。大月国与大兴国原本是你父皇结交回来的,可以商贸互通,但你以振兴农耕为由,轻商。”

明元帝听得冷汗簌簌落下,他想辩解,发现竟无法辩解。

安丰亲王继续道:“册立太子,你不考核诸王的本事,以喜好偏爱为重,献媚者高看一眼,不听话者,一律不作考虑,导致国本一事,相争多时,最终扰得是满城风雨,到确立宇文皓为太子,你心有不甘,总怕错立,一再地放任宇文安坐大,若非太子遏制,宇文安的野心至今不曾止息。再有麻风山一事,当时国中条件恶劣,周边数度来犯,鲜卑与北漠虎视眈眈,国中大部分的精力都调往边关,等到你登基,本可以拾掇国中民生事宜,改革医疗,教育,但你一件都没做,依旧沿用当年你父皇不得已的做法,直到太子妃治愈麻风病人,你觉得安全了,才立志改革,这些年,你没大错,可你也没大功,当初出兵北漠,你还多番推搪,错过了最佳时候,幸亏太子不听你的话,偷偷地精进武器,否则,今日这北唐皇宫,早就血流成河,还有你今日高坐帝位之上,号令群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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