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冷狼门始终是一个威胁,若有一天,冷肆不管事了,有人找上冷狼门来买朝廷命官或者是皇家中人的脑袋,这未必不可能。
冷四爷不愿意放弃冷狼门,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他的生意,而是冷狼门。
朝廷没有严令监管冷狼门,是因为冷狼门如今所杀之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这是律法的手臂够不着的地方,冷狼门可以做。
还能赚钱。
宇文龄哦了一声,便没再搭话,她方才的犯愁只是做做样子,她知道四爷会搞定,他就没有搞不定的事。
她如今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
杏眼微抬眸光流转,俏脸上仿若是染了一抹胭脂,但今日的她,脂粉不施,洁净通透的肌肤像白玉般,那一抹红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四爷刚好抬起头看她,见她脸色嫣红,便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发烧了吗?”
宇文龄睫毛颤了一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娇憨的脸上越发地红了,鼓起勇气轻声道:“我没发烧,你之前说过,只要平定北漠,我们就是真的夫妻。”
四爷直直地看着她,覆盖她额头的手缓缓地移下,抚摸着她的白净剔透的脸颊,他手指外头看着白净修长,但指腹略微粗糙,宇文龄觉得脸颊上他抚摸过的地方,有细微的刺痛。
她也直视他,她素来不是胆小的,母妃没死之前,她也是爱憎分明,喜欢一个人直接说,憎恨一个人也直接说,但是这些年和他在一起,她比较小心翼翼,因为心头上有这么一个人,且这个人慢慢地植根在心底深处,她会诚惶诚恐,怕自己过于主动,会把他惊跑。
她知道这门亲事,是父皇算计了他,且他给朝廷捐献了很多银子,这也是她虽贵为公主之尊,却总底气不足的原因。
“嫁给我,你如今可觉得委屈?”四爷轻声问道。
宇文龄怔怔地看着他,“委屈?什么意思?”
四爷收回了手,扬了一下月白色的锦袍,眸子深邃地凝望她,“你嫁我时年少,且当时你母丧刚过,迫于时局,你不得不嫁我,如今你已过二十,这三四年里,我带你出入各处,你见识了不少的人,不少的事,如今眼界已开,你会否觉得嫁我,委屈了你?”
宇文龄摇头,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道:“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当时嫁你,确实只是圣旨难违,加上我年纪到了,始终是要下嫁,不嫁给你,也要嫁给旁人,但对比起嫁入侯府世家,诸多规矩,我宁可选择你,且当时你送我风铃,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你的心思很巧,我感激你,也觉得你细心,这些年的相处,我越发觉得你好,自然无悔当初的选择。”
四爷静静地听着她说,看着她眼底一寸寸地升起了光彩,脸颊也嫣红一片,知晓她说这番话是真心实意,而非将就。
他伸手过去,慢慢地握住了她柔软的手,道:“成亲几年,同床共枕,我却始终不曾碰你,有三个考虑,第一个,是你身体并不好,一旦你我圆房,势必要生儿育女,用任何的去子药,都是寒凉大泄的药为主,最好的办法等你身体调养好,你年岁大些,把你生儿时候的危险降到最低。第二点,我虽是生意人,但我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我们身份不同,成长经历不一样,你在皇城里养尊处优,我在生意场上和江湖里摸爬滚打,你若不适应这样的喧嚣烟火,那我们成亲就是一个错误。第三点,就是我方才说的那样,迫于圣旨嫁给我,你会不会后悔,之前两个问题都不是最重要,唯有这点,你是否爱我,我们是否相爱,是最基本的条件,我给足了你后悔的时间,因为我们一旦成为真正的夫妻,就都不能轻易松开对方的手,我们是奔着一辈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