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彻底过了之后,宇文皓就痛得醒来了,连同之前服下紫金汤的痛楚都一同反应出来,再铮铮铁骨,也觉得难熬。
元卿凌见他实在有些煎熬不住,加上她自己也试过紫金汤过后的药效反应,知道十分难熬,便给他上了止痛泵,给他减轻痛楚。
她如今唯一庆幸的就是药箱里的药,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止痛泵的效果也不算十分明显,主要是紫金汤的药效反噬比较严重,原本用紫金汤来续命,如今却要忍受它反噬之苦,元卿凌看到他额头一直冒着冷汗,脸色彻底白透,心里也难受极了,恨不得替他痛。
痛楚之下,宇文皓反而清醒了许多,他反过来安慰元卿凌,“我……我听说生孩子是最痛的,我如今……还不如你生孩子的痛,我能忍受!”
他尽量不让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这话,但是痛楚之下,他也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他的故作轻松,看得元卿凌越发的心痛。
这一心痛,腹中又感觉一阵灼烧,连手心都烧灼得厉害,她一直是执着他的手,如今手心灼烧,也传到了他的手心上去。
宇文皓感觉她的手心发热,且这股暖流像内力一般源源不竭地输送过来,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他的痛楚。
他看着元卿凌,有些诧异,“你的手心怎么会发热的?”
元卿凌抽回手,看着整个手心都通红了,正兀自奇怪,却马上被他抓住了手,掌心相贴,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你的掌心发热,有热力传过来,能帮我止痛。”
元卿凌大为奇怪,“真的?这么奇怪?”
“握住你的手,我觉得没这么痛了。”宇文皓说。
元卿凌看着止痛泵,道:“是止痛药生效了吧?”
“不,应该是握住你的手!”宇文皓试着轻轻地放开她的手,便又感觉一阵痛楚来袭,他马上又拉住她的手,热力抵达,痛楚果然就消减,他很笃定地道:“是你的手,你手心发热给我止痛的,老元,四爷教你的内功心法你练了?”
元卿凌有些汗颜,“练是练过,但总是偷懒。”
“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很深厚的内力,那是什么原因?”宇文皓本来还认为是内力输注,但是老元没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就算四爷,大概也没有。
“真的能止痛?”元卿凌想起点心们的自愈能力,如今又觉得腹中灼热得很,热疗?但这热疗竟能通过她的手传递到他的身上,也够奇怪了。
现在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了,元卿凌也不深究,能止痛就好。
宇文皓手术后的第五天,秀州府传来捷报,北漠请求停战,要和北唐进行和谈。
消息传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大为欣喜,也甚觉骄傲,这一场仗,以少胜多,简直可以列入兵书,载入史册。
宇文皓高兴得抱着元卿凌连续亲了几下,脸庞生光,激动地道:“老元,胜利了!”
元卿凌笑着看他,“知道胜利了,可别激动,回头伤口裂开,你就笑不出来了。”
宇文皓傲然道:“这天大的好消息,便是伤口裂开也不打紧了。”
元卿凌瞧着他高兴坏了的样子,泪盈于睫,不容易啊,真的太不容易了!
夫妇两人互相拥抱着,至此,才觉得天下太平。
元卿凌真想哭一场,这一路走来何等艰难?这场战持续的日子不长,但与北漠的对峙已经太久太久。
晚上大家一起庆祝,坐在火堆前谈笑风生,说着战场上的种种,本来都是兴高采烈,但说到这场胜利的代价,牺牲的将士,大家都沉默了,是胜利了,可本来不需要打仗,北漠人的野心,害了多少将士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