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施政措施都是大臣建议的,但得看君主是否有这个魄力推行!”太上皇说。
逍遥公点点头,看了出去,却见包子拿着一卷书站在外头,听得正是入迷,不禁笑了,“太孙,怎来了也不说话啊?”
包子才回过神来,抱着书进来先给太上皇请安,再给逍遥公行礼。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首辅呢?”太上皇眸色一下子慈爱起来,伸手揉揉他的额发。
包子抬起头道:“首辅肚子不舒服,弟弟玩儿去了,我回来背书,首辅说晚些要抽背。”
“噢,包儿真乖,吃糕点吗?”太上皇忙地招手,叫人去张罗点心。
包子老实不客气地道:“吃!”
他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爬上了太师椅上坐着,抬起头看着太上皇,乌黑的两只眼珠子露出光彩来,道:“太祖父,我觉得您方才说皇祖父的话,也有些不对的。”
“哦?哪里不对?”太上皇怔了一下,奇异地看着他。
包子说:“我觉得皇祖父也不是说怕打仗,只是如今北唐国内还有许多问题急需解决,例如每年的水患,例如北方的旱灾,例如许多贫困地区至今许多人吃不饱饭,衣不蔽体,皇祖父是想安内再定外,原则上来说,这没错的,只是呢,皇祖父他也忽略了一样,若外敌常年虎视眈眈,长久会成心腹大患之余,还会让百姓生出朝廷软弱的错觉来,朝廷不硬则百姓软弱,又如何得享太平盛世?”
太上皇看着他,看了许久,这话从一个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不叫人震撼?
他对包子点点头,声音也略沙哑了起来,“包儿说得对!”
他转头去看着逍遥公,“你这会儿知道,为何孤不能让任何人成为太子的威胁了吧?我包儿日后也是要当皇帝的!”
太子很出色,但包儿才是他真正看中的接班人!
谁都不能动摇这点,动摇了储君的位置,就是动摇了国本,他哪里管得了谁委屈谁不委屈?
包子已经开始背书了,一副正经的模样。
明元帝到了扈妃宫中去,支支吾吾了半响,愣是没办法开口说选妃的事。
倒是扈妃已经想到了,道:“皇上是为选妃的事忧愁吗?”
明元帝看着她,“你介意这事吗?”
扈妃静静地道:“迟早是要来的,我入宫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明元帝执着她的手,轻声道:“朕有时候也有很多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扈妃微微笑了起来,靠在了他的身边,道:“皇上能顾着我开心不开心,介意不介意,我已经很心满意足,后宫里这么多位姐姐,眼见我这几年受宠,都不曾怎么与我为难,她们有这胸襟莫非我就没这量度吗?我知道什么事情该介意,什么事情不该介意,皇上宠我这些年,朝中臣子早非议多多了,父亲其实也跟我说过,说有些人无端与他结怨,有些人又无端巴结他,我不愿意事情变得失去控制,尤其现在我有了小老十,又怀着身孕,我总得多些为他们着想。”
明元帝听罢,心头十分感动,她虽有时候鲁莽,可这两年性子越发地沉静了,明白事理,善解人意。
“你放心,朕选了妃,朕的心头也唯有你一人。”明元帝轻声道。
扈妃轻轻地应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皇上,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没忘记太子妃的托付,选妃的事情虽然让她难过的,但是这是她的选择,她知道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