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被抓的第四天,五月初六的早朝上。
徐宁看见了田昌,几乎所有的揣测和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脸色紧绷,不敢置信地朝田昌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外放官员,无召不得进京。”
田昌拱手道:“还未谢过徐大人这几日对田家的照顾。多谢徐大人高风亮节,冷眼旁观。”
这是嘲讽!
徐宁攥紧拳头,抬眸去寻高策和郭永长的时候,发现那二人聚在一起,正奇怪地看了过来。
他们的脸色和目光,透着一股疏离和冷漠。
坏了。
徐宁抬步就向往外走,结果却看见陆尚和周堂也来了。
怎么会这么巧?
他们不会在密谋什么吧?
徐宁的目光一眯,瞬间就想去找人打探清楚。
然而他还没有走出去,周堂便道:“徐大人,田家的案子已经结了,你不想知道结果吗?”
“结了?”徐宁眼里闪过慌张。
这么快?
周堂故意道:“对啊。我娘心地慈悲,不忍冷氏受母子分离之苦,已经求了皇上,准许她们母子俩无罪释放了。”
“至于梅蓉,她罪有应得,是不可能饶恕的。”
徐宁瞪大眼睛,眼里除了惊讶便是慌张。
他道:“怎么可能?那田梁呢?”
“他的结果如何?”
周堂道:“徐大人既然好奇,为何不留下来,自己听一听?”
恰好这时,有太监高声宣布上朝了。
徐宁无法再往外挪步,只好回到大殿上。
奇怪的是,今天几位王爷都来了,就连太子也来了。
徐宁频频朝太子看去,可太子却并未看他,目光一味地追随着皇上。
皇上落座后,众臣行礼。
皇上抬了抬手,等他们都各自站好了,他才开口道:“陆尚,田家的案子结了没有?”
陆尚拿出奏本站了出来:“回禀皇上,田家的案子已结,这是结案奏本,请皇上过目。”
时全去取来,递给了皇上。
底下的田昌捧着他爹在世时写下的休书道:“回禀皇上,我田氏一族家门不幸,出此恶妇,恶行累累。”
“好在我父亲高瞻远瞩,在世时已亲笔写下休书。若田氏行伤天害理之事,迫使子孙遭受祸端,则可拿出此休书,将梅氏休出田家,从此两姓再不相干。”
“梅氏所做之恶事,也由她自己承担,与田家无尤。”
有臣子质疑道:“笑话。照你这么说,谁家嫡妇出事都可以休弃以保全夫家,那还要律法何用?”
“皇上,此案绝不可轻率了结。”
田昌道:“此休书并非杜撰,也并非田氏一族临时起意,而是家父生前对梅氏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因屡教不改,所以才痛下决心写下休书。”
“那时梅氏的罪行虽未披露,但家父已然察觉此妇心机颇深,处事极端。碍于她生育一子一女,且女儿入宫为后,所以才留她几分薄面。”
“现如今,她的女儿德不配位,已被皇上废弃。她的儿子贪得无厌,惊扰良民。如此恶妇,怎还配当我田氏嫡妇。”
“求皇上明察,遂我父亲心愿,将此女休弃出田家,从此两姓再不相干。”
皇上合上陆尚的奏本,询问道:“田梁自请为母替罪伏诛,几时行刑?”
众人瞠目结舌。
竟还有替罪之说?
陆尚回禀道:“替罪者处腰斩,若此案无异议,则需三日内行刑。”
“最快今日午时。”
皇上在奏本上盖印,丢给陆尚:“准。”
众臣瞬间议论纷纷,徐宁、高策、郭永长等官员全都看向太子,内心惊天骇浪。
此案果真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