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是没有死。”
“不过听说吐血了。”
“不止是他,还有很多曾经卖地、卖房的官员,连夜买醉,泣不成声,哭得喉咙沙哑,连早朝都告假了。”
周堂说着,慢慢冷静下来。
秦韵点了点头道:“我料想那老匹夫野心勃勃,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不过就这样收手,未免太便宜他了。”
“等着吧,再过两天,弄个新鲜玩意给你看看。”
“还弄?”周堂都快哭了。
“您老就没有……技穷的时候吗?”
“万一皇上那边,下旨控制兴旺街的地价,到时候可怎么办?”
秦韵道:“你也太小看皇上了,区区兴旺街,他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想知道,兴旺街的地价能涨到什么地步?”
“为何?”周堂不懂。
秦韵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地价虽然涨得厉害,但你看见了,是那些富商用银子砸出来的。”
“他们这些巨富之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商贾之士资在于身。等过两日,他们发现用钱也买不到地,就会想别的办法了。”
“到那时,才是真正和他们谈判的好时机。”
“还要谈判?”周堂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不好用的时候。
寻常转得飞快,不一会就能想他人所想。
这会像是被卡住一样,一步一问,还问不清楚。
真是的……娘怀他的时候,莫不是喝了闷酒吧?
……
皇宫里,方凉急啊,找师傅时全说了两回话了。
以至于时全到了皇上跟前,也是欲言又止的。
皇上便问道:“何事吞吞吐吐的?”
时全道:“是方凉打听到,兴旺街的地价暴涨,担心明日一早那些官员便会上奏,请皇上派官镇压。”
“于是他便来询问,要不要给老夫人报个信,让她先将手里的地处置了。”
皇上闻言,轻嗤道:“老夫人是缺钱的人吗?她老人家虽然爱财,却是取之有道。”
“既然她到现在都不肯出手,必然有她要握紧的意义。”
“地价涨再高又如何?还不是那些富商贪婪,想瓜分干净。”
“更何况,朕也投了二十万两,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朕最后能挣多少钱?”
时全苦笑:“……”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还有心思开玩笑。
果然,只要是遇到老夫人的事,皇上心眼都要偏到天上去了。
“奴才当然想知道,可奴才也担心。”
皇上从龙案上起身,往内殿里走。
一边走一边道:“朕相信老夫人是有分寸的人,朕还就肯定地告诉你,老夫人此举绝不是因为私心,而是为了大魏。”
“有这样的阿娘,是朕的福气啊。”
皇上说着,抿了抿嘴角,眼眸异常和煦。
他现在要小睡去了,阿娘一日不动,他也一日装作不知。
向来只有心怀天下的人,方可从容淡定。
那夜阿娘带着他巡游兴旺街时,他便已经清楚,阿娘绝不会让那伙人故技重施。如今地价涨,打的就是那伙人的脸。
可打完脸之后呢?如何收场才能让众人心服口服?
说实话,他也很期待呢。
等这件事过了,他一定要和阿娘煮酒畅谈。尤其是,对付徐宁这件事,她老人家怎么突然就杀伐果决了。
……
兴旺街涨价后的第一天,众官员浑浑噩噩,许多借口称病,没有上朝。
兴旺街涨价后的第二天,众官员如鲠在喉,没死都都爬起来了,而且全都上奏,一致要求控制兴旺街的地价。
徐宁捏着奏本,刚站出来……
皇上打了个哈欠,收回目光道:“兴旺街有人卖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