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此事闹大,我希望太子想办法除了刘泽,到时候死无对证,其他官员自然也就安全了。”

太子闻言,眼神越发冷漠道:“刘泽如今是重犯,在我父皇的手里,岳父是觉得我能手眼通天?”

徐宁蹙了蹙眉道:“可以想办法,这关乎太子的前程。”

“那些人,都是我为太子安插在朝中各部的,若是损失了他们,一切又得重来。”

“若是早几年也无妨,其他几位王爷都还小,成不了事。”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宁王在朝,有贤王之称。楚王在山东破了大案,颇受尊敬。晋王结交朝臣,已有党羽。”

“所以这件事,看似在保他们,实则也是在保太子。”

太子满脸不屑道:“他们是谁,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岳父想让我保他们,还说是为了我,不觉得可笑吗?”

“太子!”徐宁厉呵!

太子还是不情愿,冷冷道:“我杀不了刘泽,我若动手,我父皇必定会废了我。”

徐宁闻言,面色阴沉道:“那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太子妃担心他们继续争吵,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徐宁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太子,说道:“我们先拿出一笔钱,把那些官员的账平了。这样他们为了官位,绝不敢提找过刘泽的事。”

“只要他们不承认投了钱,刘泽手里的账本就是虚构的,众臣合力反咬一口,刘泽不死也不可能留在京城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拿出去的银子收回来,这件事也算了了。”

听说只需要出钱,太子妃内心一喜,又追问道:“那需要多少钱?”

太子道:“多少钱都不能给,这是一笔糊涂账,给了就别想再收回来。”

徐宁道:“殿下,钱不重要,你的前程才是最要紧的。”

“等你将来坐上那个位置,富有天下,还担心没有钱吗?”

太子妃也附和道:“是啊殿下,咱们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否则就让晋王一家独大了。”

太子捶桌,怒吼道:“你还不明白吗?是有人引他们投钱的。”

“那个人是谁?就该由他来出。”

“凭什么让我们出,我们又不是冤大头。”

太子妃哽住,看见她爹铁青的脸,就知道这件事跟她爹脱不了关系。

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可那是她爹,她还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吗?

太子妃挽住太子的手道:“可爹不是求到我们面前来了吗?”

“他要是受了连累,我们面上也无光啊。”

“殿下,只是一点银钱而已,给了吧。”

太子还是不松口,脸色也很难看。

徐宁见状,便呛声道:“老臣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殿下。拉拢官员是需要利诱的,否则人人都想独善其身,还怎么谋事?”

“当年殿下听我的劝,跟皇上索要兵符,如果皇上不给,我们也可以早做打算,何至于如此被动,一点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的?”

“您是太子,是大魏的储君,为你的臣子考虑生计是理所应当的事。就算皇上知道了又怎么样?打了胜仗的将军都有赏,勤勉的文臣也应该有所褒奖才对。”

太子听不下去了,直接戳穿徐宁的谎言道:“你说的对,勤勉的文臣也应该有所褒奖。”

“而且他们跟刘泽投钱,肯定是刘泽允许他们才能这样做。说到底刘泽才是罪魁祸首。”

“可你为什么害怕我父皇知道事情的始末,你是担心他老人家亲审那些官员,审出和你千丝万缕的关系?”

“审出,就是你怂恿他们投钱的。”

“审出,你才是幕后黑手,我说的可对?”

徐宁震在当场,深幽幽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太子……怎么如此不留情面。

他还是自己的女婿吗?

徐宁忍不住朝女儿看去,眼神里满是不悦。

太子妃也吓了一大跳,连忙对太子道:“殿下,您不能这样说。”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肯定是不沾上最好。”

“我爹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过激了。”

太子嗤笑,冷声道:“我过激?”

“我之前问过他,有没有参与,他说没有。”

“当时如果他说有,我马上可以对刘泽下手,还可以当是为了徐茂出头。”

“可是现在,等事情闹大了,他才不得不承认,这件事跟他有关。”

“还想让我冒险去杀刘泽,在这个时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

徐宁捏了捏拳,强忍着满心的怒气道:“殿下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只是遭此一役,在朝堂上能帮殿下的不多了。”

“殿下保重。”

徐宁说完,便大步跨出门去。

迎着重重黑暗,身影完全融入其中,不一会就消失在眼帘里。

太子妃着急道:“殿下,我爹若是倒了,新上任的辅臣若不选择殿下,殿下的地位堪忧啊。”

“我爹好歹和其他尚书都有交情,他们可都是大魏的重臣,晋王想结交都结交不到呢。”

“殿下……”

太子何尝不知,失去下徐宁,他最引以为傲的支撑就倒了。

可一想到徐宁党都是为了钱才聚在一起的,跟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徐宁以往的形象在他心里轰然倒塌。

厌烦的同时还焦灼不已,冷声说道:“这件事孤不插手,随你。”

“不过你只能动用你自己的嫁妆。”

太子妃闻言,当即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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