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堂整理衣袍,冷笑道:“可至少,徐宁在他的眼中,不会再是那个受尊敬的岳父。”

“明日抓那个毛六来审,抓的时候趁着下朝,官员多的时候下手。”

“若是拒捕,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夏扬和尹子安的口供托出。”

赵虎道:“怕就怕,他今夜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根本不会承认。”

周堂道:“无所谓。我要的只是动摇众人对徐宁的袒护,一旦他们也生了怀疑,徐宁党……必从内部瓦解。”

卓志学道:“若能找到刘泽手里的账本……那他们会乱得更快。”

周堂目光一闪,娘说过,不必跟着别人走,略施小计便可让别人送上门来。

等他细想下来,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道:“赵虎,明日你去替我办一件事。”

赵虎闻言,也不问是办什么,立即道:“属下遵命。”

第二日,顺天府的官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毛六抓了。

毛六当然拒不承认,但顺天府的官兵也不惯着他,当场暴打一顿,并将夏扬和尹子安的供词说出,让他前去对质。

就这样,毛六被抓走了,留下看完热闹,还一脸不敢置信的众人。

其中一个,正是前来打探消息的王衡。

只见他一路追至顺天府,看见赵虎出来交接,眼里顿时闪过几丝希翼。

“赵衙役。”

赵虎走向王衡,疑惑道:“二老爷?”

王衡一把拉住他道:“嘘,别这样叫我。”

“走,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话。”

赵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最近府衙周围全是探子,哪有能说话的地方?”

“你跟我来。”

随即将王衡请到值房,并打发其他衙役出去了。

他给王衡倒了茶,说道:“现在外面这么乱,您出来干什么?”

王衡询问道:“我看见你们抓了毛六,他不是徐大人的亲信吗?”

赵虎冷笑道:“他当然是。不然怎么能指使两个贡士带领学子闹事,说好给官当的,还甩锅给太子,真是胆大包天。”

王衡惊讶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赵虎怒声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在顺天府当差多少年了,真的假的我会看不出来?”

“昨日老夫人捐地的事情一出来,大批官员都涌去了徐家,这也是误会?”

“我实话告诉你,刘泽手里的账本还没有找到,要是找到那个,你就知道有多少官员在其中,保准徐宁党的占了一半。”

王衡双眸圆瞪,身体颤抖道:“你是说,所有事情都是徐宁策划出来的?”

赵虎道:“具体的我不知道,但徐宁要是干净,我名字倒过来写。”

“其实,你光看他儿子就知道了,凭什么能叫谢昆调兵五百?还是去围困百姓?”

“好人家的子弟,哪个能做出来这事?”

“二老爷,令公子能做出这种事?”

“古话云,耳濡目染,言传身教。”

“徐宁啊……并非老百姓看着那样廉洁干净。”

王衡坐在椅子上,六神无主,手里的茶都喝完了,茶杯也不知道放下来。

反而一脸懵状,浑噩呆滞。

赵虎见状,便道:“听说那些官员找工部退银子,可工部没有收过他们的银子,是刘泽收的,刘泽又被收押了,他们找不到门路要钱,就去找徐宁。”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胆敢混入其中,记录他们出的银钱数,顺便还能探一探,他们都是谁引路的,又是怎么会想到,把钱都投给刘泽的。”

“你说是不是啊,二老爷?”

王衡如梦初醒,连忙问道:“你……你说什么?”

赵虎把话再说了一遍,并添了几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怕什么?我听周大人说,你现在帮驸马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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