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殷勤的小模样,秦韵问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王霁道:“我今天瞧见公主府的马车了。”
“那欣宜公主不是不喜欢咱家吗?您怎么会坐她的马车回来?”
“是不是……您又有什么新打算了?”
“是针对公主的呢?还是田家呢?”
“还是两者都有?”
秦韵淡淡道:“两者都有。”
王霁的目光亮了起来,抬起下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然后他笑着道:“那剩下的您不用说了,孙儿自己想。”
“要是想不出来,再来问您。”
秦韵道:“可以啊,如果你想出来,祖母拿到的银子分你一半,算做是给你的奖励。”
“那是多少啊?”
秦韵道:“这个暂时不能说,怕你见钱眼开。”
王霁开心道:“那就是很多喽。”
秦韵笑着道:“你是个聪明的,快回去歇着吧。”
秦韵拦住他,不让他继续洗脚了。
王霁却道:“祖母别拦我,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再说了,我是心甘情愿要孝顺祖母的。”
“我再给您按按脚。”
秦韵看他那认真专注的小模样,心头熨帖。儿子扶不起来有什么关系,她有孙子就够了。
……
转眼过了十五,朝廷各部都忙了起来。
晋王的病没有起色,山东的案子拖不了,楚王主动请缨,皇上准了。
于是正月十八,楚王出京了。
秦韵记得,上一世这个案子也是楚王查的,他还因此迎来了朝中不少追随者,从而壮大了自己的势力。
而徐宁的颓败,也是从这个案子开始的,他那些阴谋诡计,都将一一浮现。
很快……京城又会热闹起来了。
二月, 京郊的庄子里,田老太太病有了起色。
欣宜公主不顾怀着身孕辛苦,亲自带着牛大夫去复诊,等看见外祖母说话流利起来,面部也不再歪斜僵硬,她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重谢牛大夫以后,她让下人带牛大夫去用膳,自己则屏退下人,开始和田老夫人说话。
“外祖母,这次您的病多亏了牛大夫,但他现在是王家的府医,您可千万别在他的面前说王家的坏话。”
田老太太闻言,不悦道:“什么府医,不就是暂时的。多花点钱,把他叫去公主府不就行了吗?”
欣宜公主蹙了蹙眉,严肃道:“您想都不要想,我父皇可还盯着田家的,您要是再不改变,我以后可不帮您了。”
田老太太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但你毕竟也给了他钱,何必还要感激他?”
“白让他生了威风,还以为我们没有了他就不行。”
欣宜公主心口有股气,憋得难受,她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便道:“没有他行?那我把他换掉。”
田老太太这才道:“那可不行,得把我治好才能放他走。”
欣宜公主冷笑道:“有求于人家,还不低三下气。真当现在田家还能横着走吗?”
“你知不知道这次是我求了秦老夫人,她才同意让牛大夫来的,而且还让我签了字据,如果你胆敢生事对付王家,别说是你,就是我也逃不了干系。”
田老太太愕然道:“这么严重?”秦韵敢找公主的麻烦?怕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欣宜公主继续冷冷道:“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再不收敛,还敢对王家人下手,别说是我,就是我哥哥,也不可能再救你了。”
田老夫人道:“我生你娘的用处就是她当了皇后,你娘的用处就是生了太子和你。”
“现在你们不帮我,那谁帮我?”
“行了,我现在哪里都去不了,能干什么?”
“你想要和王家缓和就缓和吧,我不会从中作梗的?”
田老太太说着,眼珠快速地转动着。
她已经想好了,等公主府和王家有了交情,就利用公主府给王家下套。
到时候看王家能怎么办?
欣宜公主半信半疑道:“当真?”
田老太太道:“那是肯定的,现在只有你护着我了,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欣宜公主听了,这才松口气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真的和王家走近,你可别不高兴。”
田老太太在心里嗤笑,她可太高兴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的身体竟然好了,能动了。
看她不把周堂和王莹死死地拴在一起。
然后再告诉秦韵真相,让秦韵痛不欲生,还不能公之于众。
死儿子还是死孙女?
她要让秦韵自己选。
否则她就将周堂的身世大白天下,让王家再也无法抬起头做人。
一辈子,永远活在叔侄乱伦的阴影中。
哈哈哈哈哈……
秦韵这个把柄,她能拿捏一辈子。
田老太太想着,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笑意。
这落在欣宜公主的眼里,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病情减轻而高兴。
殊不知,从她说出自己是求了秦韵开始,田老太太连她都已经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