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官员都安抚回去,我们去见宁王。”
郭永长这才明白,高策答应只是权宜之计。
他点了点头,跟着高策去安抚官员,把他们都送走以后,两个人连夜去了宁王府。
……
“百官行贿的账本?”
“是真的有吗?”
宁王吃惊道,实在是难以想象。
高策肯定道:“有。而且数量不少,都是徐宁的门生们孝敬他的,需要调动官员讨好他的,外地官员为了政绩贿赂他的,都不少。”
“这些账本一旦披露,徐宁肯定是活不成了,但其中牵扯的官员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宁王问道:“那怎么办?”
“我们去偷来?”
“亦或者,放一把火烧掉?”
高策道:“徐宁在抄录,送到各官员的手里。”
“真的那一份,肯定会保存好。”
“偷是不现实的,烧也不一定能烧得完。”
“除非,整个徐宁府都不留活口。”
宁王沉默了,那杀戮太大,瞒不了他父皇。
那些账本……若是能落在他的手里就好了。
他询问道:“可以和徐宁合作吗?”
“从他手里拿来。”
高策道:“殿下不要想,徐宁已经疯了。”
郭永长连忙点头道:“是啊,为了对付王家,他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兵行险招,还意图举群臣之力威胁皇上。”
“总之,事情很复杂。”
宁王道:“那依两位师傅看,徐宁会不会成功?”
高策和郭永长沉默了。
说实话,徐宁的癫狂让他们害怕。
可若真让他做成了,不管王家是不是真的覆灭,郁鸿振肯定能掌三十万兵权。
到那时,徐宁的翅膀就硬了。
而宁王目前最缺的,就是对兵权的掌控。
高策道:“孤注一掷,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只是……如若没有一杆子打死,王家再次反击,徐宁可能挫骨扬灰。”
“王爷,此事我们不宜参与。”
宁王听后,点了点头道:“不参与,但也可以不阻止。”
“两位师傅觉得的呢?”
高策道:“不阻止就是当不知道,我是首辅,徐宁肯定要我带头,无法装作不知。”
郭永长道:“而且很多事情是我们拍板决定的,比如升迁到户部,礼部的官员,徐宁不可能让我们置身事外。”
“所以我们只能暂时答应他,或者……在事情披露之前,悄无声息杀了他。”
宁王听了,便道:“那就暂时答应。”
高策道:“殿下要想清楚,如果我们跟徐宁上了围剿王家的折子,这一步迈出去了,就意味着和整个王家为敌。”
郭永长道:“对啊,王家现在实力强盛,是个可怕的对手。”
“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与之对上。”
宁王道:“今日楚王遇刺,给他治伤的是王家的大夫,给他追凶的是敬王爷。”
“无论他是否能当储君,至少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王家和楚王府都不会反对。”
“有时候不反对,也是一种支持。”
“两位老师觉得呢?”
高策和郭永长沉默了。
宁王继续道:“徐宁的办法虽然险,但他打头阵,我们随时可以倒戈。”
“就说是为了安抚百官,高师父不得已才同谋的。”
“我也会关注边关的局势,一有消息就告诉两位师傅。”
“萧展鹏领兵二十万,若吃了败仗,后果肯定震惊朝野。”
“王家是否同罪不说,但受排挤肯定是真的。”
“郁鸿振屯兵十万,能收服失地,这是大功。”
“朝廷肯定要嘉奖。”
“三十万兵权落在他的手里,指日可待。”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场豪赌,我们都不至于会输得干干净净。”
高策道:“既然殿下做了决定,那我们听殿下的便是。”
宁王勾了勾嘴角,满意地笑道:“那就多谢两位师傅了,你们放心,无论如何,你们的身后还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高策和郭永长对视一眼,很快点点了点头,离开了宁王府。
与此同时,边关。
鞑子已经进行十几次小规模的侵扰,由于过冬的粮草未到,萧展鹏没有大肆追击。
底下几个年轻的将军都受不住挑衅了,要带兵去追。
萧展鹏却道:“已经派了两拨人去催郁鸿振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先不要着急,若是深入雪地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有位将军说道:“他小子还敢扣押军粮不成,将军不要再犹豫了。”
“那鞑子掳走咱们的马匹和商队,我已经是受够了。”
萧展鹏沉凝,依旧坚持道:“再等等。”
“七天,七天若郁鸿振的军粮再不到,你们守城,我去问个清楚。”
手底下的人无奈,只好先按捺下来。
然而还不到七天,便有前锋骑兵来报:“大将军,鞑子大军出动,已集结兵马二十万,正朝肃州推进。”
其他将军一听,瞬间炸了。
“什么?”
“他们还敢开启大战。”
“他们疯了吧?”
萧展鹏却面色凝重。
大战在即,粮草不到,难不成要饿着肚子打仗?
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找郁鸿振了,大战在即,主帅离营,那可是重罪。
“派骑兵再探!”
“同时清点粮草,看看还够几日!”
很快,底下的人来报,军粮只够半个月的了。
半个月后,正值深冬,他们就要断粮了。
而且算算时间,刚好要和鞑子的主力军对上。
萧展鹏怒骂道:“郁鸿振这狗日的,往年就送得晚,今年还敢拖这么久?”
“马上集结五百骑兵,立即前往兰州大营。”
“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把粮草运来。”
“同时派人往京城送信,告诉皇上紧急军情,援军必须立即集结,不可懈怠。”
属下的将军立即去办,然而直到两军大战开始,第三次派遣去的骑兵队,却没有一人能够回来,更别提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