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干脆也不说话了。
几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都接受了即将下地狱的结局,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再看看前方,玛卡已经回到船上,估计处理自己伤口去了。
四海蛄蛹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挣脱,反倒是挨了玛卡手下几鞭子。
“妈的,你们给我等着,仔细我到时候扒了你们的皮!”
四海气得朝玛卡的手下咒骂道。
玛卡的手下一阵冷笑,“呵呵,还想扒了我的皮,恐怕到时候你们的皮才会被我们老大活活扒下来呢,好久没看到‘人皮灯盏’了,我的兄弟们可都等着看大戏!”
本来闭着眼睛的白景悦,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声音颤颤的问道:“哥,什,什么是‘人皮灯盏’?”
“这个么……”
白景行觉得太残忍了,不忍心跟白景悦解释,只恨自己无能,“怪我,害了你们,我真该死!”
“怎么能怪你呢,应该怪我,如果我不乱闯果园,不惹到这疯子的老婆孩子,恐怕就没这些破事了!”
白景悦眼眶红红的,她自己倒是不怕死,只是愧疚连累了白景行和初之心,也遗憾没有见司徒轩最后一面。
想到自己来这里参加白景行的婚礼,还属于偷偷跑出来的节奏,假装告诉司徒轩自己和初之心是去马尔代夫度假,出发甚至还特意选了他去外地出差的时间,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
这下好了,他们被一锅端了,司徒轩怕是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尸都收不到!
“唉,别说了,其实最该怪我。”
四海死到临头,突然也像良心发现一般,,开始反思起来,“如果不是我想和小白争权夺利,不是想通过你们拿捏这小子,我也不会让你们和露娜母子产生矛盾,进而惊动了玛卡这个疯子,说到底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你们都挺冤的。”
白景行微微挑眉,意外四海还有这么‘善良’的时刻,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这个人没有心的,没想到你还是有心的,可惜啊可惜,我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到你的‘心’,不然我可能还不会那么抗拒秋和你结婚。”
“你拉倒吧!”
四海冷笑道:“你真觉得,你破坏我和秋结婚,给她洗脑不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是真的为她好吗,你不过是站在你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不想突然失去了边秋这么个又蠢又纯的大血包而已。”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是真不希望她嫁一个心思复杂,利益至上的男人。”
白景行语气有些激动的反驳道。
可是,他的激动,反而反映出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心态的不稳。
因为,白景行打死也不想承认,他阻拦四海和边秋的结合,其实是出于他的私心……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喜欢边秋,但又不想失去一个这么纯粹爱慕着你的女人,你深知这个傻丫头单纯老实的性格,她一旦下定决心跟我结婚,那么肯定是不会再对你起什么心思,甚至还会和你划清界限,你舍不得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不再满心满眼都是你,对不对?”
“……”
白景行沉默了,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心态的变化,确实来自于边秋对他的态度的变化。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现在看到你却恨不得跟你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
从前还高高兴兴谋划着你们的婚礼,描绘着以后你们结婚了,要如何生活的女人,现在却一脸憧憬的为了和别的男人的婚礼忙前忙后,甚至……甚至还想要向你学习‘刺绣’技术,去绣他们的婚服,这简直杀人诛心!
所以,白景行选了个清高的理由,试图破坏边秋和四海的婚礼,不断断的用悲观的婚姻观来影响边秋作为传统女人的想法。
当然,这也不能说,他完全就是出于自私的想法,才给边秋洗脑,当今的社会,确实女人不结婚比结婚拥有更多自由,他劝边秋不结婚,也主要是为了边秋的幸福着想。
但是,这并不能掩盖他卑劣的发心,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哇喔,哥,想不到你也陷进去咯,我还真以为你是被胁迫才跟边秋在一起呢!”
白景悦在旁边吃瓜都吃得忘了伤感和害怕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忍不住调侃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陷进去不陷进去的,你先把自己的事情顾好再说!”
白景行没好气的教训着白景悦,却多少也没什么底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初之心开口了,淡淡朝白景行问道:“那你现在,想见到她吗?”
“谁?”
白景行明知故问道。
“边秋。”
初之心好奇的问道:“如果,我们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你最想见的人,会是她吗?”
“我……”
白景行闭着眼睛想了想,发现脑海里浮现出的身影,还真就是穿着传统笼基服饰的边秋。
她的笑容总是浅浅淡淡的,那么明媚,那么单纯,就像是能舒缓神经的某种药物,一看着她对着他笑,他身心都舒畅了,忍不住放松下来。
白景行不清楚,临死前他最想见的人是不是边秋,但他很清楚,他最想念的笑容,一定是边秋的笑容。
“你看,她确实走进了你的心里,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要羞于承认。”
初之心一针见血的调侃道:“你这个人,永远那么口是心非,如果早点认清你对边秋的感情,没准儿你们三年就能抱俩。”
“初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
白景行也只有在初之心这里才像个乖宝宝,低头愧疚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悦悦我要结婚的事情,现在把你们也拖下水,我真的该死!”
“好啦好啦,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个个在这里忏悔,没有任何意义,要我说……谁都不怪,怪我们命里有此一劫。”
初之心洒脱的说道。
“那……你呢?”
白景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现在,最想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