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文宴这边出面跟云江台提出,这次的项目经理由我指定的人选来全权负责。就是全媒体中心的蓝晓瑛记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要求。等蓝经理伤势好转可以回台复工后,我们这边的拍摄就可以正式进场。期待与陈总的合作。”
说完,唐慎骁挂断了电话。
另一端,陈宴怀听得清清楚楚,却十分迷惑。
“什么意思,唐慎骁指名道姓保那个蓝晓瑛?”
徐斌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陈宴怀双手交叉,眉头深锁:“这个唐慎骁不会是喜欢蓝晓瑛吧?竟然连请嘉宾入手术室这种要求,都主动答应了?”
徐斌不明所以:“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听说这个唐主任原来是就任心外科的,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下放到急诊科这种脏乱差还缺经费的地方。不过也有人说,他跟陶院长的女儿的关系有点晦暗不明。也可能是得罪了陶大小姐,才被明里暗里针对的。”
陈宴怀抚掌:“也好,蓝晓瑛是江橙最好的朋友,不如顺水推舟——”
“陈总,”徐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您是真的因为放不下江小姐对么?”
“啪!”
陈宴怀直接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放不下她了?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只有江橙回到我身边,才有机会反转舆论。否则,你真以为我稀罕她回来?”
“可是——”
“少废话!”陈宴怀撑起身子,往楼上换衣间去,“我估计今天江橙一定会主动过来找我,最迟明天。唐慎骁说的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准给第三个人知道。”
“是。”
……
“怎么样?她睡了么?”
江橙从蓝晓瑛的卧室出来,看到闫飞还在沙发上坐着,拿着手机不停地查来查去,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江橙嗯了一声:“刚睡着。”
闫飞不由得眉头紧皱:“这就睡着了?这么快?你看她有什么不对没有,别是昏了。”
他说一般头部受伤后是不能马上躺下睡觉的,很容易忽略掉伤情恶化的病变。
江橙有些哭笑不得:“大哥,这都已经晚上十点了。正常人也该犯困了好么?放心吧,晓瑛骂人都有力气不重样的,而且片子都出来了,也说没事的嘛。”
“片子不一定都能拍清楚,有的时候伤在脑干之类的地方,真能拍出来的时候,血都溢出来一大片了,还怎么救?我跟你说,这事真的不能太不上心!”
闫飞说教起来,跟唐僧有的一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关心晓瑛,你看你跟个老妈子似的。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女的,还以为你暗恋她呢。”
江橙也知道今天这一出闹的,大家可能都有点太紧张太压抑了,所以只是无伤大雅地开了个玩笑,没想到闫飞的脸色突然变了。
“出事就来不及了,你没经历过,还笑得出来。”
说完,他沉着面容,独自躲到阳台去了。
江橙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又该说点什么。
半小时后,蓝晓瑛起床上洗手间。
冲水的声音过后,江橙看到闫飞跟飞毛腿似的直接从外面阳台冲进来。
“没事吧!哪难受么?是不是又吐了!”
蓝晓瑛和江橙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脑子被打坏了。
蓝晓瑛睡眼朦胧:“我没事的飞哥,要不你先回吧,橙子在这儿陪我就够了。”
江橙也觉得闫飞这样子有点反常:“是啊飞哥,回头台里肯定还有挺多事要处理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而闫飞摇摇头:“你俩不用管我,我就沙发上对付一宿。先过了今晚,没事就真没事了。万一半夜有状况,江橙你一个人搞不定的。”
蓝晓瑛哭笑不得:“不是大哥你啥时候这么在乎我啊!你弄得我有点受宠若惊了都?”
“少废话了你,脑袋受伤不容小觑,发现晚了就完蛋了。”闫飞瞪了她一眼。
蓝晓瑛喝了口水,笑眯眯地清醒了:“听听,咱飞哥细心起来,就像个有故事的祥林嫂似的。”
江橙察觉到闫飞的脸色又不对了,赶紧摆手:“好了好了,你赶紧进去睡吧,伤口也要足够睡眠才好愈合。”
她把蓝晓瑛推回房间后再出来,却看到闫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保持着几分钟前丝毫不动的状态。
江橙小心翼翼探过去:“飞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闫飞回了下神,用手搓搓眼睛:“没事,她躺下了?”
“嗯。”
江橙点头,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闫飞的眼睛。
很显然,对刚才的那个话题,她有那么一点想要刨根究底的态度。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和秘密,并不一定愿意拿出来跟即使最亲密的朋友分享。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压在心里可能并不好受。虽然我也知道我不一定能帮的上你。毕竟在这个社会状态下,生而不太一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飞哥是天生的同性取向者
这个秘密,江橙和蓝晓瑛很早就知道。
只是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身边有过伴侣。
“难不成,你也跟唐医生一样,只是为了拒绝什么人,才故意用这个伪装的?”
“行了,收收你那个脑洞吧。”闫飞有些无奈。
他说新闻工作者的确应该擅于开放想象,常常存疑,追根究底。
但新闻是以事实为根据,不是让你天马行空写小说的。
“我的爱人,当初就是这样出的事。”
闫飞脸色平平静静,开口却是王炸。
“一开始只是头上受了点皮外伤,CT检查也没见什么问题。半夜却突然开始昏迷,出鼻血,怎么都止不住……”
闫飞说,这么多年,他始终都很后悔,那天他就应该坚持让他住院观察的。
后来再送去的时候,大夫说脑出血严重,基本上……已经没有清醒的可能了。
江橙倒吸一口凉气:“那,那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