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雾宁转身望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眸认真的说。
“薄洲淮,我们之间最好的处理关系是老死不相往来。”
薄洲淮唇角微扬:“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喜欢过我,所以逼我退而求其次,和你断交朋友的关系。”
徐雾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男人还会表现出近乎死皮赖脸的模样。
她有点想深究薄洲淮如今的态度,她该清楚男人的本性都是卑劣的,就算自己不要的东西,一旦被别人惦记了,也会心生嫉妒。
薄稷的电话此时打进来,他在电话里说的直白。
“雾宁姐,我哥是不是来了,能让他上来吗?”
徐雾宁抿唇,那是她的新家,是私密的住址,除却亲朋好友,她不准备带无关紧要的人进去,不过薄洲淮似乎一直不信她将他放下了,也许应该让他知道真相,死心。
况且,师姐说,妈妈的死和薄家有关,她想去寻找真相,就要依靠薄家的人。
“他在楼下,我把他带上去,接你回家。”
薄稷冷哼:“他来就来呗,我不一定要跟他走。”
徐雾宁没再和他争辩,挂断电话,重新抬眸看薄洲淮。
“你跟我进来。”
她前脚抬起走进单元楼,薄洲淮静静跟在身后,目光寻了一圈,平静的问。
“我送你的房子不是这里。”
徐雾宁手指微顿,她抿唇开口回复。
“嗯,那个房子的钥匙我还给你助理了,他可能替你收起来了,这些年你送我的一些东西,我都会整理好一并还给你。”
薄洲淮眼眸微眯,眉宇间的怒气在不自觉上涨。
“我送你什么了?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把那些破烂送过来,我也会当垃圾一样处理掉。”
她看不出情绪,因为她只想和薄洲淮保持距离,不想关心他会如何处置那些东西。
可薄洲淮其实都清楚记得,他这些年没送给徐雾宁多少东西,最多时候也不是真心的,是因为徐雾宁对他的送礼格外珍惜,所以他才会清楚。
薄洲淮呼吸有些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到了背叛。
在这场感情中,明明他才是高位者,他不屑、自私、用怜悯的目光观察着陷入深爱的徐雾宁。
她不应该表现的这么淡然,她更不应该从这场感情中抽身。
他害怕这样冷静的徐雾宁,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徐雾宁淡着脸躲开了他的动作。
她没说话,走进电梯间和他保持距离,指纹解开了门锁密码。
“谁送你房子?”
薄洲淮紧绷的语气再也忍不住,冷声质问。
“呵,怪不得不接受我的东西,原来你有更满意的!你口口声声说,送房子太过贵重,那时我们尚且还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呢?送你大平层的男人以什么关系?”
男人的语气带刺,咄咄逼人。徐雾宁拧动门把手,突然就顿在那里了。
她微蹙眉头,秦越此时走过来,掀着眼帘睨着两人。
“吵什么呢?”
薄洲淮听到男人声音,饶是早就从薄稷那里知道他的存在,眸底还是忍不住蓄起火气。
“宁宁,为什么要让他进你的家?你知道他在外名声是什么吗?”
秦越不算嘲笑勾起唇角:“阿淮,我们虽然是情敌关系,不过你也不该这么污蔑我吧,至少我们曾经也是朋友。”
薄洲淮眸色发冷:“明知道我们是朋友,你不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此言差矣!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懂得珍惜的人儿,有的是人想要得到。”
秦越一语双关,言外之意只有徐雾宁和他自己能懂。
“闭嘴,再吵都请出去吧。”
徐雾宁看了秦越一眼,后者笑而不语,他慢悠悠扫了眼薄洲淮,忽然有种运筹帷幄,掌握他人命运的优越感,尤其还是薄家除薄斯琢之外,就他还能称之为对手的人。
薄洲淮的到来,众人神色皆为不同,冷南晴深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是有点嘲讽,不管薄洲淮是后悔了还是其他原因,她都觉得这种行为太难看。
周稚梨不喜欢整个薄家,薄洲淮更是她最厌恶的那个。
“哥,你吃了吗?”
薄稷看不懂那些暗流涌动,他甚至觉得这种画面格外温馨。
薄洲淮走近他身边,打量着他的手臂。
“伤得这么严重?”
“没事,也不严重,雾宁姐把我照顾的很好,哥你。”
薄稷默默收回那只还握着牌的手臂,他把目光落在徐雾宁身上,这是他以往会做的下意识行为。
“我哥最近很忙,肯定还没吃饭,雾宁姐,你去给我哥做点饭。”
徐雾宁还没开腔,周稚梨警惕的看着他。
“薄先生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做,不要为难我师妹。”
薄洲淮扯笑,没多少温度。
“不用麻烦,我也不想辛苦宁宁。”
徐雾宁抬眸,又避开他的视线。
秦越烟瘾犯了,只咬着烟没点燃,低头玩着手机。
“客气什么?师妹照顾阿淮都习惯了,更何况阿淮胃不不好,真被饿个好歹,心里能不愧疚?”
最先看出徐雾宁内心纠结的人是周稚梨,她起身:“薄先生,我帮你煮点面垫垫肚子,宁儿的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呢,保证你能吃得惯。”
她的话太有针对性,薄洲淮没有解释,眼神愈发沉的望着徐雾宁。
秦越漫不经心在手机上聊着什么,突然没由来的发疯,深情款款看着徐雾宁。
“师妹,为了庆祝我们在一起,明天出去约会吧?”
徐雾宁猛地瞪他,薄洲淮的音调抬高,轻颤了颤。
“你同意和他在一起了?”
“嗯哼?为什么不呢?阿淮,碰上好姑娘就要尽快下手,省得夜长梦多,你说对吗?”
秦越太喜欢蹚浑水,看当局者气急败坏的样子。
徐雾宁后悔怎么同意惹上秦越这么疯的人,后者看穿她的心思,不以为然的轻笑。
内心腹诽:你男人比我还疯。
徐雾宁: “你能不能别瞎说。”
她不是为了薄洲淮才反驳,她本身不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秦越这种满嘴跑火车的性格,令她十分不习惯。
薄洲淮紧绷的情绪松动些,眸色逐渐复杂。
秦越: “明天梧桐专场拍卖会,我记得师妹很喜欢他的作品,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
徐雾宁刹那间清醒过来,梧桐是近二十间横空出世的画家,没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他像是只存在二次元的人物,没有朋友、亲人,连粉丝都没见过真正的他。
业界人士评论他的画作时,喜欢用灵气,天马行空,鬼才赞美他。
每每看到那些,徐雾宁只感到讽刺,因为梧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妈妈。
那个在外人眼里,连大学都没上过的农村妇女。
妈妈画画很好,她一直知道,可她不懂,究竟是谁在背后运营,把妈妈的遗作打造成那么高的高度。
这么多年她不停在寻找真相,始终毫无头绪。
如若真像师姐怀疑的那样,那顺着这条线找下去,是不是就能找到凶手了?
“你喜欢梧桐的画?”
薄洲淮同徐雾宁相处多年,竟不知道这件事,他颇为惊讶,随后勾起唇角说道。
“我舅是这次的主办方,你想去参观,我可以让舅舅预留最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