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娜的加入，让这场团建的氛围变得莫名有些怪异。
不少人都开始偷偷咬起了耳朵——网上那绯闻，不会是真的吧？
这就一点不避嫌啊？
人小姑娘都不在乎，周灏自然也不会扭扭捏捏，这种事越躲越说不清楚。
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夕娜凑过来小声道：“大叔，《开端》的导演已经定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见个面，然后拍个定妆照吧。”
周灏点点头，“导演定的谁？”
“徐秋月，一个女导演……你听过没？”
“没有。”周灏茫然问了一句，“水平咋样？”
“没点水平，能找她吗？”林夕娜撇嘴道：“不过她这人吧……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
晚饭过后，周灏也正式拎包入住了许凌月的大豪宅，面积大装修精美不说，光是后面那个面积阔气的露台就让他无比喜爱。
晚上坐在这露台上吹着夜风码字工作，累了一扭头就能看到魔都繁华璀璨的夜景，绝对是一种享受啊！
这工作环境，可比窝在鸟笼里憋着舒服多了！
而当他开始新一天的码字工作时，他和林夕娜的绯闻却忽然开始死灰复燃。
原因也很简单，林夕娜参与团建跟周灏咬耳朵的照片，被人偷拍泄露了出去。
经过各种自媒体营销号添油加醋的宣扬，原本已经停歇的绯闻又开始升温。
CP粉在狂欢，路人忙着吃瓜，也有人在破口大骂。
【周灏你做个人吧，她还是个孩子啊！】
【许凌月这才刚走，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花心也有点底线啊！】
【这才多少时间啊，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别整天炒绯闻了，有空多写写书吧！】
……
第二天早上，周灏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打开薇博，首页又刷到了一堆绯闻帖……
怎么又开始了？
而且有些诡异的是，在个别高热度的帖子里面，竟然出现了“水军”的影子？
那种高度雷同的话术，和整齐划一的控场技术，一眼看着就不太正常。
什么情况这是？
下意识的，他就拨通了张虹的电话询问究竟。
“不是我干的啊，我们可没闲钱炒这些东西。”张虹立刻矢口否认。
“不是你？”周灏狐疑地皱起了眉头，“娜娜都还没成年，照理说她的团队应该也不会玩绯闻营销……那能是谁？”
两个小时后，当他坐车来到山海影视的时候，答案水落石出。
“是徐导操作的。”林夕娜小声解释道：“我昨天就跟说啦，这位徐导做事的风格有点……那什么，不太好说。”
这次周灏听明白了，那位女导演应该就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只要能博热度赚流量，她可以不惜用上一切手段。
炒绯闻这种很LOW但很好用的炒作手法，对她来说估计是常规操作了。
这一点，跟古板严肃的刘伟形成了鲜明对比。
进入山海影视后，他先是上楼跟林建岳见面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跟着一起来到了摄影棚。
一进去，就看到主座的导演椅上坐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身形有些消瘦，配上一身黑色休闲装看着很是严肃的样子。
果然，眼睛是会骗人的。
这个第一眼的气质印象，跟她做事的手法完全是南辕北辙。
回头看到周灏和林夕娜，徐秋月微笑着站了起来，“呀，我们的男主来了啊？欢迎欢迎。”
说着还主动上来伸出了手，消瘦的脸上几乎快笑出褶子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灏也客套地敷衍了两句，态度不冷不热的。
对于这个做事不计手段的导演，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寒暄一番后，他就被带进了化妆室，开始根据人物设定接受化妆休整。
肖鹤云的角色设定是个程序员，游戏架构师……说直白点就是个码农。
在地球那边的原版剧集里，这角色白白净净一身的粉脂气，事实上跟传统的“码农”形象完全就不搭边。
但没办法，谁让那是偶像剧呢。
头可断血可流，妆容不能丑。
很显然，这位徐导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在打理完头发之后，化妆师上来就要给周灏抹粉，吓得他赶紧抬手制止。
“这个就不需要了吧？我一个大男人抹什么粉。”
化妆师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那眼神活像是在关爱智障儿童。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都2017年啦，这年头还有人上镜不涂脂抹粉的？
男人怎么啦，男人化妆不是很正常嘛？
然而无论化妆师怎么劝说，周灏始终坚持己见。
你动头发可以，但是要让我涂脂抹粉上口红……绝对不行！
化妆师没办法，最后只能把导演给请了过来。
听完事情原委，徐秋月也皱起了眉头，“小周，你这个观念得改一改，现在所有人拍戏都这样，不化妆上不了镜的。”
周灏根本不为所动，“徐导，我不喜欢往脸上抹东西。”
“而且这部剧本来也不是卖脸的偶像恋爱剧，男女主的颜值属于锦上添花的项目，够用就行了，太过注重男女主的形象设计，有点本末倒置。”
一听这话，徐秋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边上几位看热闹的工作人员，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所有人都已经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化不化妆的问题，而是在争夺话语权！
整个剧组到底谁说了算？
编剧兼主演的周灏，还是导演徐秋月？
这都还没开机呢，就已经撕起来了……
有个机灵的员工悄悄溜了出去，赶紧给林建岳打了个小报告。
这种场面，也就只有林总能镇得住啦！
几分钟后，等林建岳带着林夕娜一起赶到时，现场气氛已经有点剑拔弩张了。
“你们先出去吧。”林建岳挥挥手，清退了边上一众吃瓜看戏的员工。
看了眼面色铁青的两人，林建岳无奈叹了口气，“你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第一次见面就搞成这样？以后还要合作的，有话好好说嘛。”
“这戏我拍不了了。”徐秋月直接准备撂挑子，“我这个导演连个演员都指挥不动，这戏还怎么拍？你们另请高明吧！”
“老徐，你急什么。”林建岳赶紧拽住了她，“有话好好说嘛，大家坐下聊聊。”
一边说还一边给周灏使眼色，让他服个软。
周灏只当没看见，一动不动，林建岳被气得半死。
造孽啊，这戏还怎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