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进在此呆了不少的日子,自然对这些人如数家珍。

当然……他倒没有带着人杀进去烧杀掳掠,而是将所有人暂时看管起来,别让人跑了。

至于有什么用,听陈正泰说的便没有错了。

高句丽的宗室,也统统都统一关押起来。

陈正泰当日没有住进王宫,而是让人将这里死死的看住。

有钱某种程度而言,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至少天策军的将士,既有丰厚的薪饷,未来的前程,陈正泰也自当给他们布置,再加上每日操练,又有参军府成日教诲,他们虽是入城,可是军纪却是良好,所有人按着参军府的交代,谨守自己的职责,倒算是秋毫无犯。

陈正泰还未歇下的时候,这时有人到了他的住处,却是邓健,邓健道:“殿下,该控制的人,都控制好了,所有的俘虏,也都看押在瓮城,城中已经稳妥,倒是听说,有不少百姓得知唐军进了城,居然纷纷来慰问,说是天兵吊民伐罪,他们感激殿下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陈正泰诧异道:“不是吧,我怎么感觉他们在骗我。”

邓健严肃道:“他们感情真挚,倒是实情。学生入城之后,了解到这高句丽这半年多来,横征暴敛,这高句丽上下,尽是酷吏。为了追索钱粮,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少百姓,妻离子散,痛不欲生。咱们唐军来的时候,他们起初也是恐惧的,可后来见我军入城,秋毫无犯,军纪严明,见城里难民多,又施了粥水,于是便纷纷来告谢了。”

陈正泰于是道:“看看,这高氏真是坏透了,真是苛政猛于虎也,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邓健点头:“不过,说也奇怪,他们都说,这高氏从前虽谈不上圣明,却还没有失心疯,只这百年来,尤其暴虐。”

陈正泰叹了口气:“可见做人切切不可骄傲自满,如若不然,便要犯错,最后圣贤都会远离自己,而小人们……却纷纷围拢上来,专门出一些馊主意,以至于生灵涂炭。这个……也要引以为戒。”

邓健若有所思:“还有那高氏的宗亲们,个个都惶恐不安,他们认为自己性命不保,殿下……是不是要安抚一下,毕竟现在高句丽各郡还未收服,若是真将人吓死了,其他各郡,只怕不肯降了。”

陈正泰打了个哈哈:“不是说了吗?肯定饶他们的性命,毕竟,我那河西,还需人力呢。为了这高句丽将来的长治久安,我都已想好了,这里所有的读书人和世族,统统都要送去河西去,分他们一些土地,让他们开荒垦地为生,真要杀人,我陈正泰舍得吗?这里读过书,有见识的人统统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老实的百姓,只要将这些世族和文武大臣们的田产分给他们,他们自然欢欣无比,到时,朝廷随便委一些人来治理,此地也绝不会有反叛,就算反叛,仁川不是离这里很近吗?这高句丽人,与我们语言和文字相通,其实是最好收服的。”

邓健点头:“是。”

不出一两日,附近的郡县纷纷降了。

毕竟,高句丽的主力,统统都在国内城附近,主力已经被消灭,大王也已降了,自然而然,继续顽抗,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就算还有不肯降的,掐一掐日子,也知道这天策军的进展有多神速,数十万大军,迅速的被击溃,连还手之力的都没有,在这个世上,凭借着自己手里这么一点点郡兵,拿什么反抗呢?

参军府已开始分拨人马,前去收复各城。

而陈正泰命人在各地开始张挂告示,开始安民,与此同时,声称这一年来,高氏横征暴敛,今日奉天子之命特来解救百姓,命各地府库,开仓放出所有粮食,先将粮食取出,分发给难民和寻常百姓再说。

可怜那高氏,为了抵抗大唐,搜刮了无数的钱粮,现在却统统被陈正泰借花献佛,大方的洒了出去。

倒不是陈正泰善良,而是陈正泰真的一丁点都看不上这高句丽府库中的那点粮食,说实话……现在河西无数的粮田正在开垦,过了两年,那里的粮食……数之不尽,现在正缺铁路完善,才能将这无数粮食,想尽办法运出去呢。

只是……这样的施舍行为,却让国内城和附近各郡的百姓纷纷奔走相告,喜不自胜。

没办法……被高氏欺怕了,这一年来,几乎被压榨的喘不过气来,突然遇到一个大方的,竟好像中了奖一般。

原先那些心里还不忿的,觉得理应和大唐决一死战,此时却也发现,身边根本无人响应,而且吃了天策军发的饼,哎呀,真香。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

浩浩荡荡的唐军,已经布阵于安市城下。

为了拿下安市城,唐军几乎集结了所有的兵力。

这显然有些冒险,可若是不拿下安市城,那么就永远打不开前往国内城的门户。

李靖显然认为此战,根本就无法久耗下去,若是一城一城的夺取,没有两三年,也未必能成功。

既然如此,那么就打蛇打七寸。

兵峰直指安市城!

而这安市城,处于山峦之间,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雄关。

显然,安市城的将军也知道了大唐的意图,所以也毫不犹豫的收缩兵力,布防于安市城一线,这一带群山起伏,处于千山山脉之中,道路难行,唐军经过长途跋涉,又被星罗密布的山寨和暗堡阻击,进展十分不顺利。

李靖本想采取诱敌之策,让人带着一千人马,佯装不敌,开始撤退。

可结果,并没有引来安市城的高句丽兵马出来追击。

对方似乎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打死也不肯出来。

这一下子,倒是让李靖有些勃然大怒,显然……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硬茬了。

行军打仗,尤其是攻城拔寨的时候,最讨厌遇到的就是那等油盐不进的家伙,无论放出多少诱饵,死也不肯上钩,那么……为今之计,只好采取一个方法,那便是猛攻。

唐军分兵数路,开始对安市城的外围进行扫荡。

不过此时天寒地冻,山路又崎岖,再加上战线拉长,粮草未必能随时补充及时。

御寒的冬衣,还是没有及时送来。

于是,将士们不得不冻得青紫,继续奋战。

最令李靖气恼的却是,因为这天气过于寒冷,许多将士水土不服,严寒和疾病,反而成了当下唐军最大的敌人。

再过七八日,安市城终于到了唐军将士们的面前。

李靖命人制造大量攻城器械,又令人造了箭楼,与城墙上的高句丽人对射。

不过很快,箭楼退了下来。

“将军,城中的弓手,穿戴着甲胄,所选的步弓手,臂力也是惊人,我们的射手虽是使尽全力,只是弓箭对他们难有效用,我方折损了百来人,对方折损却是寥寥无几。”

“什么甲胄?”李靖大怒。

“乃……乃是……和天策军……和天策军……”

“知道了。”李靖摇摇头,又见了这些甲胄。

这姓陈的,到底偷偷卖了多少甲胄啊。

这不是坑人吗?

这样的神兵利器,竟是拿出卖人。

李靖觉得事态严重,已到了非要禀告不可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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