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正泰同样当了真,一本正经地道:“一言为定,到时,榜下见。”

“且慢。”魏征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正泰,他这一手叫做将计就计,直接将陈正泰逼迫到墙角:“若是韩国公输了呢?”

“输了便输了,输了我自然佩服魏相公。”

魏征撇撇嘴,这一次陈正泰算是招惹到了魏征了,魏征不屑于顾的样子:“老夫不需韩国公佩服,老夫只一条,倘若输了,立即裁撤新军。”

“新军牵涉到的乃是国家大政,岂是我说裁撤就可以裁撤的?”陈正泰摇头。

魏征道:“这新军,哪里是什么国家大政。根本就是韩国公拿的主意,让陛下力排众议的结果……我便问你,撤不撤?”

魏征掷地有声,一下子得到了许多人的共鸣。

陈正泰瞥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抚案微笑不语。

擦……

这摆明着……想让我自己独自面对魏征了。

说也奇怪,李世民对魏征总有几分忌惮。

陈正泰咬咬牙,最后道:“好啊,既然如此,我若输了,自然没有问题。可若是我赢了呢,我寻一个妇人来,若是赢了令子,那又如何?”

魏征道:“老夫没想过输。”

他说的风淡云轻。

可在陈正泰看来,这就有点耍流氓了。

这是什么话?

可似乎魏征也觉得好像这样不妥,随即便道:“老夫家里略有一些图书,也有一些浮财。”

陈正泰顿时懵逼,现在似乎是轮到魏征在侮辱自己了。

只见魏征接着道:“不妨如此,倘若老夫的儿子不成器,那么……便算是老夫教子无方,倒要向韩国公请教一下教子之道。”

“请教是什么意思?”陈正泰不依不饶。

魏征道:“自是拜师请教。”

陈正泰还是觉得自己亏了,不过……魏征有必胜的把握,自己又何尝不是稳操胜券呢?

显然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武珝到底有多变态,我使出她来,自己都觉得害怕,好吧!

于是陈正泰道:“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魏征干脆利落的道。

他面带笑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得逞了一般,这本是棘手的新军之事,谁曾想,到了自己手头上,轻易就要解决了。

陈正泰也笑了起来,二人相视笑着,大抵都觉得对方是个智障。

倒是这百官,顿时都打起精神来,这陈正泰却不知发什么疯……让个女子来比试……可得防备着他使诈才好。

那此前的兵部侍郎趁机道:“韩国公不会是早就暗中教授了什么弟子吧,又或者……有其他的名堂?”

陈正泰冷笑道:“我若是教授女子读书,定是要寻觅那刚进长安不久的,此前我陈正泰和她绝不瓜葛。不只如此……还需寻个年少一些的,免得你们说我这人不讲武德,啊不……不讲道德,暗中使诈。”

陈正泰随即又道:“这样,大家可满意了吗?”

众人闻言,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这家伙……是自己找死呢!

不过他们也不怕陈正泰使诈,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大家探听出一点什么来了,只要是女子,就一定有出身,到时一打听,便晓得此女是什么人了,还怕你陈正泰玩出什么花样?

魏征踌躇满志,捋须,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到时输了,可别怪老夫胜之不武。”

只是李世民此刻却是绷紧着脸,一言不发。

待朝议之后,陈正泰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却是脸色阴沉,没有留下他的意思。

于是陈正泰看着陆续离开的人群,也只好泱泱的走了。

李世民等人走了个干净,才气咻咻的回了紫薇殿。

长孙皇后在此,见李世民早早回来了,便忙是起身接驾,却又见李世民隐着怒火的样子,忍不住道:“陛下,今日是谁招惹了你,莫不是……那魏征吗?”

李世民摇头道:“魏征此人……甚是刚烈,不过朕看他为人忠直,且又是能臣,倒是一直隐忍他。当然,今日倒不是这魏征的缘故,而是朕那好女婿。”

这女婿如今也只有一个陈正泰!

长孙皇后听罢,却是脸色凝重起来:“我看正泰平日里,一向安分,怎么会令陛下震怒呢?”

“还能为什么?”李世民摇头苦笑,却又夹杂着几分不忿的样子:“他当初建言朕招募百工子弟从军,编练新军,朕一切都依他,可谓是力排众议,可这个小子,今日殿中众臣反对,他却跑去和人打赌,说是今岁新科的院试之事。”

长孙皇后便微笑起来,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正泰还小嘛,他爱打赌,固然有些行为不端,陛下是他的岳父和恩师,教训几句便是了,何须将这怒火压在心头上呢?”

“你不懂啊。”李世民叹息道:“且不说这是国家大事,怎可如此的儿戏子而且朕怀疑,陈正泰这练兵,肯定是遇到了难处,现在骑虎难下,所以便萌生了退意,因而才借着打赌,故意输给那魏征,如此,便可顺坡下驴,借此名义,索性将新军裁撤。朕怎会看不明白他的心思呢?”

长孙皇后蹙眉:“陛下的意思是……他故意要输?”

“不是故意是什么,那魏征之子,你是有所耳闻的吧,此人知书达理,好学不倦,又写的一手好文章,朕开了科举,朕听闻他是摩拳擦掌,非要脱颖而出不可的。可那陈正泰却是要和魏征来比一比,说是随意寻一个少女,教授她读两个月书,也要参加这院试,和魏征之子一试高低。”

长孙皇后不禁诧异道:“怎么,女子也可参加科举?”

李世民一愣:“不可以吗?”

长孙皇后也有点懵:“可以的吗?”

李世民一时尴尬:“好像当初这科举的章程里,还真没有明言不许女子参加,当初也确实不曾想到。只是……这法无禁止。”

长孙皇后迟疑了片刻,便道:“难道陈正泰就没有赢的可能吗?”

“绝无可能。”一想到这个,李世民便不禁有些恼火:“真以为这科举是茅房吗?谁想上便能上的?说作文章便能作文章?哼,若是真能赢,朕便不叫李世民,朕叫民世李!”

“明事理……”长孙皇后用怪异的眼神看李世民。

李世民随即道:“好啦,懒得说他了。”

长孙皇后温声劝道:“无论如何,这也是陛下的女婿,是陛下的得意门生,就算陛下生气,大不了,过几日让陈正泰入宫来赔罪便好。”

“朕思来想去,就是骄纵他太过了,新军是朕听了他的话,才决心建的,此事关系重大,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他这般折腾,却视此为儿戏了。朕这一次非要敲打敲打他不可,朕现在不想见他,也不要什么赔罪。”李世民态度很决绝:“如若不然,以后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长孙皇后吁了口气,她很清楚,李世民的性情也是如火一般的,当着众臣的面,总还能压抑一点自己的情感,可只有当着她的面,方才会暴露出有时候不太讲理的一面。

她知道,这个时候,劝说陛下,可能反而会适得其反了,还是等气慢慢消了再说吧!

…………

而在另一头……

陈正泰匆匆的回到府里,刚刚坐下,便立即让人将陈福叫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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