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有人道:“不妙了,不妙了,唐舰追上来了。”

“怎么可能,他们的船,如何有这样的快?”扶余威刚第一个反应,便是绝不相信,于是,他下意识的朝着远处的方向瞥了一眼,海平线上,一艘艘舰船宛如跗骨之蛆一般,又追了上来。

“这……是什么舰……”扶余威刚一时觉得自己双腿无力,口里发出绝望的声音:“此天要亡我吗?”

“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扶余威刚胆颤着:“当然是立即乞降,如果我们父子,还想活下去的话。儿啊,这可能是为父教授你的最后一课了,做人,一定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晓得轻重,所谓海战,便是撞得过就撞,撞不过便短兵交接,近战不能胜,就跑,跑都跑不过,就赶紧乞降,千万不要给你的敌人斩杀你的机会。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这一点,为父还是知道的,唐军比较讲信用,若是降了,只要他们肯答应,定不会害我们性命。”

扶余文:“……”

这一下……信息量好像更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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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十几艘大唐舰船,早已残破不堪了。

却如奇迹一般,这船依旧还能在海中保持着平稳,除了两艘舰船受损严重,不得不将这些水手转移到其他舰船之外,游弋在海上,依旧游刃有余。

且这船扯起风帆来速度极快。

在这个时代,似这样的舰船,比之蒸汽铁甲舰出现在世上一般,几乎是跨越时代的巨大突破。

要知道此时的舰船,因为没有龙骨的结构,为了保持平稳,对抗风浪,往往不敢将风帆挂的很大,而且船下则是大肚的形状,不但笨拙,而且抗风浪的能力也是有限。

这样的船,几乎不能穿越大洋,只能沿着海岸行船,且速度也是有限得很。

反观唐舰,某种程度而言,这种舰船,才真正开始具备了对抗风浪的能力。

其实那娄师德,也万万料不到,自己还未发起攻击,这一支逃窜,但是尚且规模还算可观的舰队,竟是降了。

这显然和他的认知比起来,是有些不科学的。

好歹也挣扎一下嘛,好好的打一场,伤亡过半了再说呀!

不过舰船中的水手们,其实已是筋疲力尽了,此时终于松懈了一些,接收了舰船,将乞降之人统统关押至底舱,随即全舰返航。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之间,遂安公主的身孕已有了四个月了,而朝中近来暗潮涌动。

一个娄师德一案,越来越多的细节开始浮上水面。

李世民派御史细查扬州一案,可御史回来,得到的消息却是,一切和扬州刺史以及淮南按察使的奏报一般无二。

这娄师德,确实是反了,在谋反之前,还绑了不少的公差,随即便带着水寨的将士,逃亡出海。

又有不少证据,确实证明娄师德曾和高句丽尤其是百济人接触。

而这些证据一呈上,朝中又哗然了一阵。

现在御史、按察使、刺史几乎都是言之凿凿,都说娄师德谋反,不只如此,平日里娄师德不少狗屁倒灶的事,也都统统查了个底朝天,譬如大量的索取贿赂,又如平日里在扬州作威作福,以至百姓们苦不堪言。

李世民看了奏报,目光却又落在了一旁的报纸上。

在报纸上揭露的,却是另一个真相,这新闻报中,大量的描绘了娄师德在扬州刺史任上,推行新政的功绩,安置了大量的商贾,建立了新的市场,打击抑制了豪强,使扬州百姓们安居乐业!

而至于娄师德谋反,这显然也不是事实,因为娄师德一直操练水师,立志气要攻破百济和高句丽,所招募的水手,大多是上一次海战被百济和高句丽人所杀死的将士家眷,这些人和百济、高句丽人可谓怀揣着血海深仇,若说娄师德谋反,投奔百济和高句丽,那些带着满腔仇恨的水手们,又如何肯追随娄师德呢?

彼此的奏疏,都有大量的细节,围绕着这大篇幅的奏报以及刊载,摆在李世民面前的,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可偏偏……这二者,却集中在娄师德一人身上。

李世民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现在关于娄师德的争议,已是引发了朝野的议论,尤其是新闻报刊载之后,事情已越发的不可控了。

原本一个小小的扬州校尉,实在不值一提,可事到如今,这件事不得不管了。

他召了三省六部的大臣,又将陈正泰寻了来,在宣政殿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奏疏和新闻报摊在所有人的面前。

众臣面面相觑。

李世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点了点案牍上的奏疏道:“现在众说纷纭,朕现在倒是迷糊了,一个扬州校尉,闹的满城风雨,诸卿想来也略有耳闻,如今此事已拖沓了数月之久,诸卿有什么看法?”

房玄龄不禁苦笑,这事显然已经和扬州校尉有没有罪没有多大关系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分明是朝中有人杠了上去,彼此之间,势同水火。

陈正泰立即道:“陛下,是非曲直,自有明辨,这新闻报中所查的都有实据,儿臣对于娄师德,也历来了解,他自从获罪,一直想要戴罪立功,前些日子,招募了大量的水手,而这些水手,大多和高句丽、百济人怀有仇怨,儿臣敢问,一个这样的人,如何能说动部下一起投靠百济和高句丽人呢?是以,儿臣斗胆以为,这必是受人攻讦。娄师德此前乃是扬州刺史,陛下命他推行新政,新政的本质就是打破旧之藩篱,少不得要得罪人,会触动旁人的利益,现如今有人故意与他为难,污蔑他的清白,这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世民若有所思,其实他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可能了。

那大理寺卿孙伏伽则道:“大理寺治刑狱,本就负责审核案件,此案拖了这么久,许多证据也都摆在了台面上,臣看扬州按察使和刺史送上来的证据,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臣以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那淮南按察使与扬州刺史来长安,既然此案还有疑窦,那么索性让此二人当着陛下的面,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李世民听到此,觉得孙伏伽所言有理,于是便道:“既如此,令他们的佐官暂时代替他们,令二人立即来长安觐见吧。”

议论完了此事,李世民觉得,只怕也只有当面询问,方才可能有效果了!

于是他便没有继续多问下去,却又想起什么事来,便看着陈正泰道:“朕听闻朔方至长安的木轨,已修通了?”

“是。”陈正泰应了。

此时,其实他的心里还惦记着娄师德呢,这娄师德乃是他所举荐的,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娄师德乃是他陈正泰的人,陈正泰可以相信娄师德贪赃枉法,可是若说此人投奔了高句丽和百济人,他却是万万不相信的。

不过李世民显然还是觉得谨慎,应当等到扬州那边的人来了长安再说,陈正泰也就没有多口了。

此刻,便顺着李世民的话道:“是,上个月月底贯通的,当然,现在贯通的只是四条线,未来还要增加一些,不少车站,许多过往的客商已经人满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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