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借助于公主府,也借助于陈氏数不清的财富。

和三叔公商议定了,接下来便是要暗中为这一宏图大计进行准备,要多备钱粮,囤积生铁,挑选可信的族人,甚至还有一些与陈氏关系密切的门生故吏,以及足够的牛马。

陈正泰甚至还想将未来的新城打包一下,上个市,割一点韭菜,筹募一些资金。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一闪即逝,做人要厚道,他陈正泰不是那等下三滥的人。

敲定一切之后,便是派出陈氏的子弟,开始深入大漠之中,寻找一个落脚点了。

大唐虽有舆图,可毕竟太简陋了,陈正泰希望能寻找出一个土地还算是肥沃,同时拥有煤铁的地方。

在他印象之中,后世的鄂尔多斯就是个资源丰富的地方,此地的煤炭最是出名,可以露天开采,除此之外,还要大量的黄铜矿和铁矿,其他的矿产资源尤其的丰富。

此处又有一条河流经过,是一个极好的落脚点,在隋朝的时候,这里的一部分土地,被大隋设立为朔方、五原等郡,不过隋朝也就昙花一现,等到了大唐建立,此地早已被突厥人侵占,DTZ被大唐击败之后,这里依旧还是胡人们游牧的所在,暂时属于三不管的地带。

而大唐虽在后来将此地囊括进了大唐的领土,可实际上,也只是采取羁縻之策,将此地划为册封的胡人进行统领。

中原王朝很早之前,就在此设立了军事堡垒,可这种悬孤在外的军事据点,总是起起落落,没有办法有效的进行统治。

陈正泰想试一试。

一切妥当,陈正泰便至学堂。

学堂乃是整个陈氏的未来,虽然建立时有许多的跌宕。

说白了,此时招募进来的读书人,除了少部分勋族子弟,譬如程处默这样的,还有一些富商子弟之外,其余的大多还是二皮沟的人。

人数并不多,不过一百三十多人,分了三个班,有专习文史的,也有学习物理和化学的。至于小学的内容,在这里是不教授的。

没办法……学堂不可能什么都教授,投入的资源太多,因而小学的内容只进行印刷之后,分发出去,让大家自学,而后每年招考,那些能将小学知识学烂的人,若是考中,则直接进入大学堂学习。

这里的教师,只能让郝处俊和李义府以及高智周和郭正一这样的人来,他们虽中了进士,可是此前大唐的进士含金量还不是很高,朝廷并不立即授予官职,就算是授予的官职,也远不如那些有高门大族通过恩荫或者举荐的人要高,属于蚊子肉。

他们是最早接触陈正泰的,而且能中进士,本身就是天资过人,学习和接受能力最强,因而这课本中的内容,他们也是最早先摸透,陈正泰索性请他们在学堂里专职。

起初,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等礼部给他们授予的官职一出来,大家就都老实了,显然……这官职和他们心中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样,于是老实了,乖乖在学堂里教书。

学堂里的生活简单,待遇还不错,主要是他们渐渐发现了自己的价值,因而也踏实本份起来,慢慢的摸索着课本里的学问,已经开始有一些感悟了。

尤其是负责理科的郝处俊和李义府以及高智周三个,他们也会开始照着课本进行一些实验,也发现这课本之中所言的东西,大抵都没有差错。

这显然打开了他们全新的大门,竟也开始废寝忘食起来。

而今日,在这学堂里,则是多了几个不一样的读书人。

在得知了情况之后,不少人带着好奇,而后便见三个人进来。

李承乾倒还老实,毕竟他是知道学堂规矩的,手续都办好了,那就读读书吧,他的功底不错,当初可是看过课本的,再说这里是陈正泰的地方,他还是很给陈正泰面子的。

至于后头的那两位,可就真不同了。

这两个家伙,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路指指点点的,喧哗着这学堂没意思。

而很快,他们便和太子分开了,太子有功底,直接分班,他们却是一点功底都没有,就只能先进学前班了。

学前班是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懂,只是这长孙冲很是不喜,嚷嚷着道:“我是来伴读的,为何不和太子一起?”

而后作势,要打一旁的助教。

助教则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长孙冲,避开了这长孙冲的巴掌,却也没吭声,而是直接领着人进入了明伦堂。

到了明伦堂里,二人眼带不屑,很不客气地要坐下说话。

却是还未坐,就突然有人大喝道:“明伦堂中,生员也敢坐吗?”

长孙冲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而后抬眼起来,于是便见着了老熟人。

却见陈正泰高高在上的坐在首位,身边是李义府和几个助教。

长孙冲一见陈正泰,顿时就咬牙切齿了:“好你一个陈正……”

他刚张口,便已有助教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他,抡起手来,手上的是一个木牌,直接狠狠地扇在在他的脸上。

啪啪啪……

长孙冲被打蒙了。

他身体羸弱,年轻轻的,早就被酒色掏空了。

被硬邦邦的木牌打了几个耳光,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怒吼道:“你们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陈正泰鄙视地看着他。

这家伙,居然还扬言要让他好看,甚至还敢对他说等着瞧。

陈正泰当时虽然没有表示,可并不代表他陈正泰是个好惹的人。

让太子来此读书,本就是他的计划,可是让二人给太子伴读,则是他顺带设下的一个圈套,好让这两个家伙往他的套子里钻的。

来了这大学堂,在他的地盘里,还不是想怎么揉圆就揉圆,想怎么搓扁就搓扁?

陈正泰笑呵呵地道:“打了你又如何?”

长孙冲迎着那满满蔑视的目光,暴怒道:“我和你陈正泰……”

那助教板着脸,一副不容情的样子,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拎着长孙冲,木牌又狠狠地打下,口里大呼道:“大胆,见了师尊,竟敢直呼名讳,当罚!”

又是几个耳光下去,打得长孙冲眼冒金星。

一旁的房遗爱直接给吓懵了,他万万料不到是这样的情况,眼看着长孙冲似死狗一般,被一顿痛打,他禁不住道:“我……我……你们何故要打人?我回去告诉我爹。”

“叫你祖宗来也没用。”陈正泰乐呵呵地看着这个戴着绿幞头的家伙:“学有学规,方才入学手续,你们也签字画押了,里头也写的明明白白,进了学堂,自此便与外头全无关联,一切唯学里马首是瞻,今日莫说是打你们,便是将你们打死也无禁忌,你们办手续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就签字画押的吗?二皮沟大学堂,是个有规矩的地方,这里的教学,素来以严厉著称,这里的学规一百零八条,条条框框,敢不遵守,便打死你又如何?天地君亲师,这里的哪一个教师,都是你们的爹,你们再敢嚎叫,先拉去关一日禁闭。”

“我们要出去,要出去!”长孙冲已经疼得眼泪直流,口里大呼起来,现在只恨不得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们这一嚷嚷,李义府便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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