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穿。

太狠了。

这样不要命的疯子,在大唐军中可并不多见。

可是……

显然他们对于疯子的想象力,还是有些低。

贯穿了整个骠骑营之后。

两个骑士,竟没有停下驻马。

陈正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卧槽……接下来又要干啥?这是要干啥?

他们继续飞奔,而后……将马头微微一偏,战马一面疾奔,一面开始绕着营地狂奔。

两个人并肩飞马,马上的苏烈喘着粗气道:“东北处有破绽。”

“明白。”薛仁贵眯着眼,唇边居然隐隐带着兴奋的笑意:“我当先,你殿后。”

二人开始越来越默契起来,薛仁贵踩着马镫,坐下的马如箭一般的飞出,随即……在营地的东北角,继续一头扎进去。

还来……

骠骑营已乱做了一锅粥,眼看着这两个人杀出去了,惊魂未定,还在细细琢磨着自己到底惹了谁,这两个天杀的到底哪里来的,还有人准备收拾伤者。

却发现……从营地的东北角,又传出了那可怕的马蹄。

然后……有人呜哇一声,抱头鼠窜。

偶有人大起胆子,挺着刀枪迎击,那铁棒横扫,棒影未至,人已先怯了。

两骑依旧是沿着直线,犹如两个高速狂奔的坦克,一路挥舞着棍棒。

偶有营中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在旁掠过,薛仁贵便大喝:“人不敢挡我,你这马竟敢来。”

铁棍随着他的战马疯狂的冲刺力,竟是生生对着对方的马一棍下去,直接捶得腰骨寸断,可怜的战马发出悲鸣,直接瘫下。

“快,截住他们,截住他们……”

有人发出疯狂的叫喊。

此时……不得不组织起密密麻麻的人,将他们截住了。

可惜步卒们已胆寒了。

便又有人道:“快,去马圈,所有骑从去马圈。”

可一切都太迟了。

二人自东北角杀入,再从西南角杀出,营地的栅栏轰然倒下,他们的身后,整个营地瞬间只是滚滚的烟尘。

“这些人竟还敢有士气了,还未彻底溃败,不错,不错,此营上下,倒是有点样子。小薛,再来,这一次……自辕门进去,那里人多。”

这一下,倒是轮到薛仁贵懵了。

还来?你苏烈杀上瘾了?

苏烈脸上杀气腾腾:“打都打了,就要将其彻底地打到永远不敢抬头看我们一眼为止,这叫斩草除根!不动则已,动了,固然不能杀人,却要诛他们的心!”

苏烈是个很实在的人。

动手之前一定要想好后路,会有很多的担心,他不喜欢没脑袋一般的横冲直闯。

可一旦动了手,他便再不给自己留退路了。

要打,那就一棍子打到对方再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打到对方从此想到自己,便要战战兢兢一辈子,要让对方做一辈子的噩梦,梦中令人胆寒的人是他。

薛仁贵本来不喜欢苏烈犹豫的性子,现在听了他的话,不禁大笑道:“哈哈……那就打个痛快。”

这一次……骠骑营学聪明了。

他们已经料到对方还会再来,所以慌忙组织。

虽然……这般组织起来根本就是徒劳,因为所有人都已胆寒了。

满地都是打滚惨叫的人,营地已是一片狼藉,无主的马四处奔逃。

刘虎要哭了,要踹着人的屁股,咆哮着叫他们起来。

却就在此时……飞骑又至……

这是将扶风郡骠骑营当什么了?

想来就来吗?

所过之处,已经没有人再敢阻挡了。

只是偶有一些不开眼的东西,很快便被打翻。

整个营地,不必二人去摧毁,事实上,这四散的乱兵已将其践踏得七零八落。

…………

于是……继续冲营。

薛仁贵和苏烈二人好像乐此不疲。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而在另一处的山头上,李世民已经看得呆了,这样的狠人,他记忆中,好像不多,当然也是有的,但是以二敌千,实在是凤毛麟角。

这是真正的骁将啊。

“此二人是谁?”李世民呼吸粗重,声音中略带激动,此刻……他颇有几分英雄识英雄的兴奋。

程咬金的脸已彻底的黑了。

他心里忍不住痛骂,刘虎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啊。

他本来是口若悬河的人,现在呢,却是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脸,紧紧抿着唇,然后看了一眼陈正泰,陈正泰也吓得不敢说话。

陈正泰其实不只是惊吓,还心很疼啊!

你大爷,你到底要打伤多少人,要赔多少钱?

“恩师……咳咳……难道恩师忘了,学生曾向恩师索要了两个别将,一个叫苏烈,一个叫薛礼。”

众人一听,都不约而同的大惊失色。

只是两个别将?

谁都有眼睛看,而谁都看得出,就这么两个别将,无论是哪一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这样的狠人,莫说是两个,就算是发掘出一个,在场的诸位都督和将军们,只怕都可吹嘘一辈子。

陈正泰这狗眼……

陈正泰咳嗽,显得有些尴尬。

太鲜明了,似乎也不是好事啊,尤其是在这上头。

他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恩师,他们年纪还小,只是小将,许多军中的规矩,他们也不甚懂。毕竟……他们没有恩师,还有程世伯这样的人随时教授他。”

陈正泰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咬金感觉很扎心,他的脸霎时一红。

教授……你陈正泰厉害,老夫教不了你,你这话,是羞辱老夫吗?

李世民则是颔首点头,他目光闪烁着,随即当机立断道:“摆驾,随朕去扶风郡骠骑营。”

“陛下,不可啊。”张千一愣,吓了一跳。

李世民拉长了脸,怒脑地道:“怎么,还怕朕有危险?呵……朕会怕这个?朕……当初再年轻一些的时候,与此二别将相比,也不遑多让。备马,朕要亲去看看。”

陈正泰顿时有一种,好像自己的同伙偷窃要被人赃俱获的感觉。

一时之间,也不知陛下此时到底是喜是怒,毕竟……军中还是讲规矩的地方。

你偷偷揍人一顿也就罢了,哪里有这样,光明正大欺负人的,这两个家伙,跟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啊,完全没有学到他的善良,两个人锤人家一千多人算什么本事?

可大家的心态却不一样,众将也都跃跃欲试,都想亲眼去看看。

这几年太平无事,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而言,是一件痛苦的事。

此时难得有热闹看,于是谁不落下,纷纷骑了马,随李世民下山。

浩浩荡荡的禁卫,不敢怠慢,蜂拥拥簇而来。

只是……似乎人们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刀剑出鞘,弓弩也上了短箭。

…………

第五次冲入了扶风郡大营的时候,二人再没有冲出去了。

而是驻马在这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央,左右四顾。

地上还躺着许多嘴里在哎哟哎哟直叫的士卒。

几个穿着明光铠的军将,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可能更大一些,惨叫也不肯叫了,直接咬着牙,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死了一般,只恨不得直接将脑袋埋在沙里。

至于其他没有受伤的,早就跑了个干净。

这本是热热闹闹的大营,现在却多了几分萧索。

薛仁贵忍不住大骂:“还有人吗?”

没有回音。

“有人就吱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应。

于是薛仁贵翻身下马,他浑身的金属披挂便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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