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
看着库赞一如之前的萨卡斯基那般，向自己低下了大将的头颅，罗森微微颔首，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在踏平蜂巢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新世界不再是之前死水般的平静。
随着王直的死，一位四皇被除名，五老星竭尽全力打造出来的三大势力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摧毁。
四皇、七武海，乃至各大势力，都会有所行动。
也就是说，他想要单枪匹马，踏平一个四皇团的难度，将会节节攀升，不再像将王直从四皇里除名那般轻松。
毕竟，四皇都不傻。
傻的话，就当不了四皇。
就算是BIG MOM在未来仿佛变得很傻一般，那也是在成为四皇之后，时间长了，看不到击败其他四皇的可能，也看不到前路，所以选择纵情享乐。
见罗森一口答应，库赞也没再多说什么。
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
如果不是涉及到海军元帅的事情，以及自己奉行的正义，还有海军本部未来的走向，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罗森谈这些事情。
继萨卡斯基之后，将海军三大将里的最后一人彻底折服后，罗森拍了拍库赞的肩膀，然后与他擦肩而过，朝着前方人群之中，自他返回海军本部后，目光就一直没在自己身上移开过的一个男人走去。
“苍老了这么多吗？”
“不应该啊！”
“一定有什么不对。”
罗森的目光落在泽法身上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的老师相较于七个月之前，他离开海军本部的时候，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苍老。
之前，陪伴自己在因佩尔大监狱里实习的黑腕，还是一副中年壮汉的姿态，可现在居然看到了明显的老态。
原本他是不想读取泽法的记忆，但知道对方的性格，哪怕自己追问的话，也是绝对不会说出口，所以直接发动见闻色霸气。
“体检报告。”
“伤势急剧恶化。”
“已经到了需要定期服药的地步。”
大量的记忆如同一部小电影，在罗森的脑海之中如走马观灯般闪掠而过。
顷刻之间，他就已经知晓了泽法为什么会在短短七个月的时间，苍老了如此之多。
原来是病痛加剧了。
同时。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泽法会在不久的将来，被爱德华·威布尔斩去一臂。
现在就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再过几年的话，退役多年，常年不动武，再加上不能进行高强度的锻炼，以及病痛的加剧。
昔日的黑腕，这才沦落到被七武海斩去一臂的地步。
“还好。”
“一切都来得及。”
知晓一切后，罗森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七个月前，离开海军本部时的他。
当时，自己手里只有一把肉雫唼，根本治不了泽法的旧患，再加上泽法当时的身体又还在线，不需要服药，所以也就暂且押后了。
现在则不然。
单单就是一把观音开红姬改，就能让泽法恢复如初。
“罗森。”
泽法看着身披正义大衣，迈步走来，宛如海军顶梁柱一般的罗森，眼神不禁变得恍惚起来。
当初那个提前毕业的海军小鬼，已经成为了能引领海军在残酷的海贼世界里，乘风破浪的王。
不再是当初因佩尔大监狱里，需要自己和波鲁萨利诺护航的学生。
去了一趟北海回来。
罗森褪去了一切的稚气，仿佛从一个刚登基的新王，变成一个雄霸四海的霸王。
就算没有刻意去使用霸王色，但周身依旧是无时无刻萦绕着一股摄人的霸气。
一旦贸然靠近，就会感觉到呼吸不顺，心跳加速，身体如负大山。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学生。
恍惚之间，泽法仿佛看到了两个久违的身影。
洛克斯·D·吉贝克。
哥尔·D·罗杰。
他在罗森的身上，感受到只有世界之王与海贼王才有的气魄，甚至要更强一些。
“泽法老师。”
“我回来了。”
在泽法面前，罗森没有了单枪匹马，踏蜂巢，斩王直的惊天霸气，不再是那位能折服三大将的海军霸王。
现在，他只是一个学生，一个来探望自己的老师，祝贺自己老师生日的普通学生。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泽法伸手抓住罗森的肩膀，五指很是用力，嘴里更是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
之前。
他通过视频直播，看到罗森在蜂巢岛里的大战，心里就只有这个想法。
回来就好。
不管输赢，无论成败，只要自己这个学生能平安回来就好。
“我回来了。”
见泽法反反复复的在重复一句话，罗森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对方，自己回来了。
很平安。
斩四皇后，毫发无损地归来。
“好！”
泽法咧嘴大笑，不断地点头。
“还有。”
“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罗森将手里冰封的王直头颅递给了泽法。
穿越之前，在长辈的生日寿宴里，送人头，那绝对是极其失礼，也极其冒犯。
可在海贼世界，尤其是对于泽法而言，这颗人头，代表着仇恨的终结，代表着的后半生的释怀，也代表着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重与爱护。
没有失礼。
没有冒犯。
没有不吉利。
只有强烈的震撼，以及一种难以用言语去形容的感动与欣慰。
“王直。”
看着罗森递来的王直的人头，泽法眼神十分复杂。
就是这个人头的主人，摧毁了他的一生。
作为大将，在巅峰时期，早早退役。
作为丈夫，在妻子遇害时，一无所知。
作为父亲，在儿子被杀时，无能为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咎在王直的身上。
可以说，王直摧毁了泽法的所有。
从大将，到丈夫，再到父亲，每一方面都摧毁殆尽。
可现在。
这一切都被罗森所终结了。
“生日快乐，泽法老师。”
罗森亲手将王直的脑袋放在了泽法的手里。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仿若裹挟着千钧之重，压迫在四周每一个见证者的心头，也压迫在泽法的身心。
“好！”
“你，真的很好！”
“这是老夫这么多年来，收到的最好，最满意，也是最喜欢的一份生日礼物。”
纵使是年过半百，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见证过时代的变迁，但这一刻，泽法依旧是动容了，眼角不受控制地涌现出丝丝水雾。
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自己的老朋友，在自己的学生面前。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
老泪纵横。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高兴，因为激动，因为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