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状况,竟恶劣到如此地步,出乎喻知微的意料。
她从内室行出,坐到李熠身边,握住他的手。
太子妃若是薨世,与其鹣鲽情深,生死相许的太子必然会遭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若天佑太子,他能够挺过这一次,一切皆安!
若太子出事,景泰帝挥向都护府的利刃会立即出鞘。
李熠知喻知微在担心什么,朝十五使一个眼色,令其退下后,便牵起喻知微的手,带她坐在胡床上,轻拍她的手背,“若陛下没有任何理由的对我直接动手,我便有了反抗他的理由。他不会给我这个把柄,你放心,都护府很安全。就算,陛下当真要对付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你是又想将我送去洛阳?”
李熠就算再有能力和势力,要同当今皇帝对抗,必然是以命相搏,生死难料。
以他心性,一定会将她安全送走,妥善安排。即使她不同意,也会把她强行敲晕送走,也绝对不会让她陪他冒险。
“不会的,我怎会舍得你离开我半步。”
他否认,她一下子就听出是谎话。
她反握住他的手,直视他的眼睛,语气郑重,“阿煜,我要你答应我,无论何种境地,都让我陪在你身边,不可单方面做主送我离开。若你违背此承诺,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不自觉用力,“微微,你怎能用这样的话逼我许诺?”
她手上吃痛,但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你就说,同不同意?”
她的要求,就算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不会拒绝。语气无奈又宠溺的妥协,“我拿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你准确答应我。”
她坚定的要他亲口承诺,他抓起她双手放在唇边,郑重承诺,“无论何种境地,我都不会擅自送你离开我。若违背此诺言,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最后一句的赌咒发誓,他说得声音发颤,她于心不忍,伸手划过他鼻梁,并一路向下,划过唇、下巴,然后停留在喉结上,轻轻按压两下后,猛地亲了上去。
他浑身一颤,忍不住呻吟出声,“微微。”
她按住他的唇,“嘘,别出声,好好感受。”
她惹火的手指,勾住他的外袍衣襟,缓缓下拉。
外袍散开后,她调皮的手指又勾住他内衫的衣襟,缓缓下划,内衫也散开。
浑身滚烫的李熠不断吞咽口水,盯着喻知微葱白般的手指,最后勾住他白色亵衣衣襟,缓缓向下。
亵衣一点点敞开,露出结实胸膛,她冰凉的指尖在他胸前燃起一条火线。
“微微”,他哑着声,再也忍不住,一把扼住她手腕,顺势将她压在胡床上,低头亲上去。
结果他的唇落了一个空,她已像是泥鳅般他从身下滑走。
“这是对你骗我的惩罚”,她笑得贼兮兮,刚刚是故意挑逗勾起他的火,然后抽身离去。
“不行,你勾起的火,你得负责灭”,他起身抓她,她围着桌子逃跑,笑声如银铃。
“惹火磨人的小妖精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追她跑,笑闹声回荡在整间屋内。
庭院中,十五歪着身子咬着一根茅草,撇撇嘴,“没羞没臊没眼看,你说咱家爷,怎么是这种人?”
初一静静站着,嘴角微微弯起,人在遇到相爱的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初一,你以后娶了老婆,该不会也变成这般骚包样子?”
“我会不会不知道,但你肯定会。”
“你少污蔑小爷,小爷日后要三妻四妾,绝不会折在一个女人身上,更不会变成这种媳妇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给街边的卖花女送花”,初一语气平淡的揭短。
一向游走在花丛中的十五,最近被街边的卖花女收服了花心。
只是这家伙大概脑子有毛病,给卖花的送花,同给卖猪肉的送五花肉有甚区别,真真儿可笑!
十五自认为,对卖花女的追求做得十分隐秘,未想到被初一发现还当面点破,难得红了脸。
“怎地,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娶媳妇打光棍儿?”
十五想,若哪一日,初一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他一定要好好奚落一番。
初一听到十五的话,脑中浮现出南康公主的模样。
他十一二岁时,随父母逃荒到长安。
一路上,饥寒交迫,父母先后去世,他随着老乡终于在冬日到来时,活到了长安。
可惜偌大的长安城,没有他的家,只能在街边乞讨。
在他就快饿晕时,一只雪白的小手,抓着一个包子递到他嘴边。
他抬眸,看到一张极为漂亮的脸,恍惚以为见到了仙女。
南康公主递给他的一个包子,不仅填饱了他的肚子,还温暖了他的心。而陪在南康公主身边的京城都护李熠,将他带回了府中,自那之后,他成了都护身边的亲卫,心里也永远装着那个明媚冬日出现在他身前,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该准备晚膳了。”
初一听到屋内笑闹声停了,扯着还想听墙角的十五离开院子。
堂中,李熠从背后环着喻知微的腰,在她后颈处厮磨。
她怕痒,缩脖子,“别闹,我投降。”
然他变本加厉,偷亲她的脖子,声音沙哑轻喃,“微微,我想......”
“不,你不想。成亲之前,你不能乱来。”
她挣脱他怀抱,并将他推远,一脸警戒。
他笑着弹她脑瓜门一下,“我说我肚子了想吃饭,你这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乱七八糟东西。”
她揉着脑瓜门,愤然噘嘴,“我是不是胡思乱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没错,我坦白,我想同自己媳妇亲热怎么了?又不犯法!”
她吵不过他的主要原因是他脸皮厚,什么浑话都敢说。不禁气得抱膀,“我现在年龄还小,不着急成婚。”
“你哪里小,及笄都好几年了。”
“我才及笄两年,不着急。”
“我着急。”
李熠比喻知微大七岁,早过了娶妻生子年纪,却要每日独自滚空床,如何能不猴急。
“忍着。等再过三年,我双十年纪,再考虑成亲的事情。你若是等不了,可以不用等了!”
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媳妇要飞了,李熠是真急了,忙服软,“微微,我的乖乖,别这样折磨你相公,别这样残忍,好不好?”
喻知微差点吐了,心说冷血无情都护的形象,在她这里还真是荡然无存。
见她还噘着嘴生气,他忙又哄道:“我发誓,就算咱们成亲,洞房花烛夜时,只要你不愿意,我绝不强求。就算一辈子,你只让我我摸手,我也甘之若饴。”
无论如何,得先将媳妇哄到手。
至于其他,就要看他自己本事!
“那就看你表现”,她自然不信他这些鬼话,但也并非真的不想嫁,只是故意拿乔逗弄他。
他一下子凑近她,用鼻尖蹭她鼻尖一下,“我的乖乖,你要相公如何表现?”
她难得不退反进,还将手压在他胸膛上,“你......先给我揉揉肩,捶捶腿再说。”
“遵命,夫人”,他笑着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帮她捏肩捶腿。
她难得大获全胜,十分享用,但是没一会儿,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被炸毛的她赶出屋子。
站在李熠,拍了自己手背一下,“你怎么回事,就不能忍忍!”
笑骂自己一句后,他抬头看向西边皇宫方向。
夕阳已彻底落下,天边只余一点金黄,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