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呵呵一笑,也不在意,与二人碰了下杯,便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之后,赶忙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这酒,真烈啊。”凌游嘶了一下笑道。

听到凌游的话,从一旁走过的老板,一边走到隔壁桌放了一盘菜,一边走回来笑道:“这酒,诨名叫驴上头,咱们桃林的特产,啥意思呢,就是喂给驴喝上几口,驴都得上头。”

韩霖听到老板的话,脸都青了,心说这老板胡说八道什么呢,刚要出言表示不满,可凌游却笑了起来:“看来我这眼光还是蛮毒辣的,一眼就挑中了这驴上头啊。”

老板哈哈一笑:“可不咋的,这几大罐里啊,就这罐酒最烈,度数最高,基本上像你们这种衣着光鲜的大老板,没有喝的。”

凌游哦?了一声;“那这酒平时都是卖给谁的啊?”

老板闻言指了指面馆外的东南方向说道:“那边有几个工地,那些工人点名要的这酒,我这才上货进了一罐。”

说着,老板一边往柜台走,一边也似乎同情的说道:“这酒它烈啊,喝完了,干起活来,腰不酸腿不疼的。”

走进柜台里,老板凝眉头想了想,然后回忆道:“前几天,应该也就半个月前,一个老哥,六十多岁了,在我这喝完一杯这驴上头,下午在工地就给脚砸了,据他描述啊,筋都砸的露出来了,在皮肉外面一蹦一蹦的,那个瘆人,手术完,治了几天,没等好利索呢,又回工地上去了,用脚的活干不了了,就干点赚的少的用手就能干的活,那天中午拄着个拐来了,和我说,喝完我这酒,砸脚的时候,都没感觉疼。”

这话说的坐在凌游对面的程天宇嘴都咧起来了,也忘了对面还有领导,脱口就接起了话:“伤那么重,怎么还去干活呢?”

此言一出,韩霖顿时皱了皱眉,程天宇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可凌游却笑了笑,又示意韩霖太小题大做了。

老板闻言便接话道:“这老农民不干活,就没法活,那老哥家里是下洼地的,家里有两晌地种水稻,咱们桃林大米价格现在都烂成啥样了,一年到头种点地,搞不好还要赔钱,老哥和我说,家里小儿子今年三十多了,连媳妇都没娶呢,他不干咋办?”

不等凌游他们接话呢,另一桌听到老板话的一个中年人便接话道:“这桃林啊,现在没个生活,穷的叮当响,经济经济不行,就业就业不行,我家姑娘去年才考上了南方的大学,我经常打电话告诉她,大学毕业了,就赶紧留在人家南方工作,可别回这穷地方了。”

老板听后也是叹了口气:“没办法,桃林这老百姓不都是这样吗,对付生活,能让姑娘在外地有发展,真就是别回来了,这桃林啊,没啥发展。”

那桌客人中的另一个,显然是喝的醉了些,大大咧咧的说道:“咱这地方没啥不行的,要我说,就是这当官的不行,整天胡搞乱搞的。”

顿了一下,这人来了兴致:“今天我路过市委门口,见又吵吵起来了,大门都让人家农民工给围上了,我听了那么两耳朵,说是建文化馆的工资没给人家结账,你说这都办的啥事呢,那钱用到哪不行,建啥文化馆,桃林这地方,放一百年前,就是个荒草甸子,有啥文化历史啊,就建文化馆啊,纯是有钱烧的没地方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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