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抬眼看向了王继儒:“压?像熊登辉那样去压吗?他压住了吗?纸里永远是包不住火的,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现在陵安县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呢,媒体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等着我们拿出一个解释,现在压下去,日后再被翻出来,更加难看。”
王继儒点了点头,还是问道:“那以您的意见是?”
凌游想了想:“实话实说,错了就积极的认,把头低下去认,公开透明的认。”
说着,凌游顿了一下站了起来:“纪委今晚就把这事拿出一个章程,把一干参与此事的人都整理出来,包括县殡仪馆的负责人和那些收了熊登辉钱的医护人员,明天中午之前就移交法院和检察院进行下一步审理,一律从严从重处理问责。”
说着,凌游又看向了王继儒:“宣传部今晚就连夜赶出一篇道歉信和公告,将此事一五一十、诚挚恳切的进行一个说明,并将相关人等的处理意见和县里的态度公布出来。”
说罢,凌游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还有,将县卫健委和卫生局的相应领导,一律问责,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绝对不能含糊其辞、应付了事。”
几人听后都纷纷称“是”,然后又都各自转身出去按命令办事去了。
走在最后的乔玉秋此时突然被凌游叫住了:“乔主任。”
乔玉秋闻言赶忙站住了脚,然后转头说道:“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
凌游叉着腰在空中划着手指,被愤怒冲击的思绪有些混乱,在低头想着一个名字,片刻后才想了起来:“让主管教育卫生工作的边志鹏副县长来医院见我。”
乔玉秋闻言立即说道:“好的书记,我这就去通知边副县长。”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凌游见人都走了,这才从牙缝里恨恨的骂出一句脏话出来:“妈的;这群败类。”
秦艽知道凌游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赶忙走过来摩挲着凌游的后背:“这些人不会有好报的,你消消气。”
凌游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下些情绪;任何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凌游现在如此的愤怒,更没人知道他顶着多大的压力了;现在的陵安县,正处在一个关键时期,前有双规双开二十八名干部的事在先,已经搞得人尽皆知,而此时在招商的关键时期,再出丑闻,那就是火上浇油;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工业园区的企业入驻率达不到百分之七十,所欠的土地征收款就还不上,到时候自己的那张欠条,就将亲手打在自己的脸上。
而且往大了说,次年的人代会也近在眉睫,郑广平正有望进上一步,可如果陵安县的动静闹的太大,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又是郑广平举荐的,到时候就怕连累到郑广平也受影响。
出事情不怕,可就怕接二连三的在同一时间出事情,这才是最要命的。
又过了一会时间之后,凌游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对秦艽说道:“回去睡吧,我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了,你就别在这和我熬了。”
秦艽本想陪着凌游的,可她想到自己在这里反而可能会影响到凌游,于是也只好答应了回家。
凌游随即拿出电话给司机拨打了过去,让司机将车开到急诊楼门口,然后就带着秦艽一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