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婶闻言便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两个手腕子啊,就不能让你摸着,你就跟能掐会算似的,什么都知道。”

凌游其实并不是能掐会算,而是村里的每家每户他都了解,这云岗村几乎种植的是旱田,而只有隔壁的几个村里种的才是水田,所以每逢每年的六七月份前后,不止芳婶,还有很多农村的妇女们,都会在自家的旱田种植完后,便以每天五十元钱的雇佣价格,去别的村里种植晚稻;所以芳婶这个风湿病,都不用去想,都知道她们又是下水插苗落的病。

凌游随即便说道:“我去给你抓点药,回去按时吃。”说着,凌游握着芳婶那双粗糙干裂还缠着几个创可贴的手叮嘱道:“您自己还知道这是老毛病,您还这样不爱惜身体,现在您是年轻,吃点药糊弄糊弄也就挺过去了,那再过十年二十年呢,您怎么办?您家我哥姐现在都在城里工作了,收入也不错,您多赚多少是多啊,这钱是给谁攒的呢?我和您说,您也别不信,您要是再这样下去,到时候,都是给医院攒的。”

芳婶闻言自然也清楚凌游是为了她好,于是便说道:“哎呀,我不是闲不住嘛,想着趁着自己现在轻手利脚的,能多给儿女攒些是些嘛,我家你哥去年刚娶了媳妇,买房、买车、彩礼,已经给家底儿都掏空了,今年儿媳妇又怀孕了,这孩子生下来,哪哪都是用钱的地方,不干怎么办啊。”

凌游听后,不禁觉得自己被芳婶的话给说的哑口无言,是啊,这就是当今社会的现状,普通人家的年轻人结个婚,尤其是在城市生活的话,几乎就要给双方父母的家底掏干净,房价一年比一年高,物价一年比一年高,江宁省这边在彩礼方面有一句顺口溜,叫做“三斤三两、三金一响。”

三斤三两,指的是要将钱放在秤上称,刚好三斤三两重,按照一张百元大钞每克的标准算,这三斤三两下来,大概就是在十五六万元的样子。

而三金一响呢,三金形容的是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一响则是小汽车;这是男方要出的。

而女方的嫁妆,除了民俗上的一些红枕套红床单一类的物品外,要么和男方家共同承担房子的费用,要么是出一个房子装修的费用。

所以基本上,一对年轻人,要想过得好,结婚早,双方的父母,几乎就要早早的将钞票准备好。

凌游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芳婶,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婶子大娘,不禁有些心疼,这些朴实的农民和普通老百姓们,整日里风吹日晒、早出晚归无非就是想让子女和家庭过的好些。

于是凌游说道:“那也要注意身体的呀,人病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苍白无力,因为他深知,这些人不会因为他的这句话,就放下手里的农活,回家里养身体去;可他能做的,也只是说上这几句不疼不痒的关心的话了。

而同样,也正是在此刻起,更加坚定了他走向更贫困的地方去,他想去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些什么,想让这些朴实的普通老百姓们,因为自己的付出,而得到些在生活上的改善,是那种切身实际的改变,而不是数据上的那种。

这时,小院的西厢房的门开了,凌昀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院里的情况,当看到凌游后,她揉着眼睛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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