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这一脚踹得解气,可宁安心中没解气。
前世温子衍捉她奸的时候,可是只让她穿着里衣在院中跪了整夜。
只是对不住老侯爷,他有心掩家丑,却被自己给戳穿了。
“爹,爹你听我解释啊!”
外头十几个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两人身上。
温子衍急忙穿了裤子,跪在老侯爷面前请罪。
至于他那位表妹陆迎娇早就吓傻了,肚兜的带子还在腰上挂着。
“还解释什么,你当我眼瞎吗?”
“你当初苦苦求着要娶宁安,大婚之日又与你表妹苟合,这么多人看着,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侯爷气得满脸青紫,一旁的程氏小心翼翼上前。
“子衍只是喝醉了酒,何况他与迎娇素来要好……”
没等程氏说完,老侯爷一甩手把她推得老远。
“当初我不同意,你非把这个外甥女叫来,如今侯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老侯爷指着程氏的鼻子骂,看得宁安暗暗攥了一把拳头。
这陆迎娇是程氏亲姐姐的女儿,陆家获罪后来投奔温家的。
程氏对他俩的奸情,可是一早便知,若不是陆迎娇罪臣之女的身份,她还惦记着让陆迎娇给温子衍做正室娘子呢。
外头宾客看了好大一通热闹。
等到那两人衣裳穿得差不多了,宁安挤出几滴泪,站出来主持大局。
“今日倒是让各位看笑话了,前厅酒菜凉了,温家也就不留人了,各位请回吧。”
宁安眼下带着楚楚可怜的红,却仍强撑着维护温家可怜的颜面。
任谁不说宁安一句识大体?
房外宾客走的七七八八,唯独剩一道修长瞩目的身影。
萧翊靠着门沿,双臂抱肩,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玩味不明的嘲讽,在宁安身上扫了又扫。
他说宁安怎么急着赶人。
原来是赶着杀温子衍一记回马枪。
看见萧翊的同时,温子衍迟钝的大脑才有一瞬灵光。
这个时候,萧翊不是正该和宁安翻云覆雨吗?
怎么两人还一同过来捉他的奸了?
“萧大人!”
温子衍一个踉跄扑到萧翊腿边。
虽是个阉人,但奈何萧翊权柄滔天。
原以为将宁安送给她,能换温家富贵,谁成想出了这样的笑话!
萧翊向后闪身,避开了温子衍的手,微蹙的眉心带着嫌弃。
谁知道温子衍的脏手刚碰过了什么地方?
“今日这场婚宴来的值,真是好大一场热闹。”
萧翊眉眼带笑地先行离开,只留温子衍跪在原地,鼻涕眼泪吓了一脸。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他本想带着父母捉宁安的奸,好拿捏宁家和萧翊为他做事。
怎么被捉奸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将陆迎娇关进柴房!”
老侯爷怒气不消,立即着人带走了陆迎娇。
从陆迎娇进府第一日,老侯爷就觉得她做派轻浮举止不当。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没错!
“爹……”
“你闭嘴!”
老侯爷一声呵斥,温子衍也不敢为陆迎娇求情了。
“先好好想想怎么向你夫人解释吧!”
老侯爷带着程氏甩手就走,温子衍仍跪在地上,直到对上宁安含泪的目光,才恍然想起起身。
“夫人,你不在新房中,怎么来我这了?”
温子衍怕萧翊没成事,自己反倒说漏嘴,只能慢慢试探。
宁安抹了把泪,没给温子衍明确的答复。
“方才之事,你明日想法子向侯爷交代吧。”
“表姑娘那边我会让人打点,今夜你便宿在书房吧。”
宁安一垂头,尽显委屈落寞,倒看得温子衍一阵心紧。
她与萧翊做没做丑事,温子衍没看见。
倒是他的丑事被人揭穿了。
宁安说完就走,远远甩开温子衍,生怕他追上来。
如今她是萧翊的人。
就是温子衍上赶着,她也不想与他扯上关系。
回去的路上,紫鸯惊愕的下巴就没合起来过。
“姑娘怎么知道姑爷在跟表姑娘……”
宁安抿唇笑着在紫鸯鼻子上捏了一把,“猜的。”
紫鸯合了嘴没吭声,心里只道她家姑娘真是神了。
跟萧翊的事没被发现不说,反倒先拿捏了姑爷的把柄。
方才被萧翊折腾得腿软,宁安回房就睡下了。
翌日清晨,侯爷就命人传宁安前去。
宁安到前厅的时候,温子衍已在跪着了。
原本该敬新媳茶,此刻只轮到数落温子衍罪状。
“你自己说,昨日之事该如何?”
老侯爷冷眼睨着温子衍。
侯府虽凋敝,但老侯爷是个禀直之人,自然看不上温子衍与程氏的做派。
好竹出歹笋,也不知温子衍怎就是这副德行。
温子衍揉着酸痛的膝盖,试探开口,“不如就纳了迎娇,那么多人都看见,总不能坏了表妹名声……”
昨夜老侯爷得知宁安自己回房,气得让温子衍在院里跪了整夜。
宁安知道后痛快得不行。
前世她跪了整夜造人白眼的折磨,总算轮到温子衍来受了。
温子衍总算鼓起勇气要纳陆迎娇,一旁程氏也开口。
“是啊侯爷,迎娇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让她今后都被人指点!”
老侯爷鼻孔哼了一声,眼底满是不悦。
被人撞破知道坏了名声。
无名无分破人身子的时候怎么不想坏了名声的事?
老侯爷没理会他们这茬,直接看向宁安。
“你怎么看?”
宁安顺势跪地,眼底还带着红意,也不知夜里哭了多久。
“夫人……”
温子衍有意为陆迎娇求情,但面对她这张脸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既然夫君与表姑娘有情,不如成全了他们,给个贵妾之位。”
话音刚落,温子衍与程氏脸上写满惊喜。
早知道宁安如此大度,当初他们还瞒个什么劲?
可紧跟着一句话,又让他们心凉半截。
“不过最好等个一年半载。”
“妻妾同娶本就不合礼数,何况昨日那样的事…怕是会被人说,夫君与表姑娘早有私情,诓骗儿媳嫁来,侯府平白造人议论。”
“先将表姑娘送出去,等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这事,夫君再找个由头将人抬进来不是更好?”
宁安有意不让陆迎娇那么快进门。
但这也是眼下对侯府最有利的法子。
老侯爷瞪着温子衍,脸色更难看了。
“你夫人处处为侯府着想,你自己心中掂量,到底对不对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