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屋里。
下人端上萧老夫人惯常申时要喝的养身羹汤,齐氏忙上前从托盘中端起羹汤奉给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没接,齐氏躬身捧着,,因着心下忐忑,双手有些抖。
“你往常私下做些什么,我不管你,但心思断不可动到萧家子孙上去!”萧老夫人沉声道。
齐氏便要解释,声音带着哭腔,“娘,儿媳冤枉,我……”
“行了,”萧老夫人打断齐氏,“老大出事后,我是伤心过重,把追责都怪在老二身上,可家中如何一时传闻老二为家业害死老大,呈儿又为何在葬礼上拳打脚踢老二,找老二要爹爹,你以为我不知?”
齐氏心慌,手更加抖,萧老夫人拿过汤盅,重重放至桌上,“我怜悯你早早守寡,也心疼呈儿,这么些年由着你使些手段,你真当我瞎了?”
“娘,儿媳也是伤心,儿媳从未有一日忘记过……忘记过……”齐氏掩面抽泣,难不成只准老太婆伤心为难萧翊,就不许她不让萧翊好过?
“老大是我生的,我能忘了他?”萧老夫人道,“这么些年我由着你,不也是在为呈儿铺路?是呈儿的家业,老二拿不走,呈儿年幼还需依靠老二教导,你便是泥浆糊了脑子,才在这个时候与老二不合,这般拎不清!你当老二心下没数?”
齐氏从未摸清萧翊的心思,在外头锱铢必较,做生意果断狠厉的一个人,怎会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方才也没过问她绑沈三娘的事,甚至帮她解释。
“娘,儿媳也没想过少主能大度将家业还给呈儿,只想呈儿身体健康,平安长大。”
萧老夫人瞥向齐氏,寻常她或许还会信几分齐氏的话,今日是一个字都不想与她多说,“因着呈儿,我耽误老二婚事多年,你是知道了,如今即使老二娶妻生子,儿子年幼对呈儿也够不成威胁,我才在娘家寻个中规中矩的人家,这事没少遭家主斥责我。”
齐氏不语,萧翊又才干,容貌又出众,这些年来萧家的媒婆都快磨平了门槛,她也费了不少心思打发些媒婆,但若不是老夫人也有意推延,萧翊只怕早已娶个家世不凡的妻子。
“既然家主已经让呈儿跟着老二学着处理生意上的事,呈儿接任少主也没几年了,既老二非沈三娘不娶,再由着他延缓几年成婚也成,你心里那块石头也合该放下了,”萧老夫人道,“萧家待你不薄,老二不成婚,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你再行差踏错,就莫怪我也不偏心你和呈儿了!”
萧老夫人在警告她,叫她莫动萧翊孩子的心思,齐氏只道自个在萧家唯一可利用的唯有老夫人对她夫君的爱子之心,只是不敢违逆老夫人的。
从萧老夫人屋子里出来,齐氏回自个房间,才到门口,婢女迎上来道:“大夫人,少……少主来了。”
萧翊几乎从未找过她,何况是找到她屋里来,齐氏猜到是为沈三娘的事,看来他非沈三娘不娶的话,可能不是假话,若真是如此,她确实可以宽心不少,以沈三娘的身份,生出儿子来必定成不了萧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