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烈烈,方才在外面应对禁卫军,宋维说了好些话,怕是口干舌燥了,沈皓月命苏堤去备些绿豆汤,前院将士和家丁也喝得上。
沈皓月早晨至今都在安排府上守卫防备的事,差不多把大将军府都走了一遍,女子衣裳繁复,她内里绸衣早已湿了好些,便请宋维在湖边小筑休息喝绿豆汤,她先去换身衣裳。
玉蝉给沈皓月换衣时道:“姑娘不该这时请宋大人入府。”
沈皓月挂好披帛,不经意问:“为何?”
“姑娘,先前外头才说你同宋大人的闲话,这好不容消停些,大将军府上没其他主子,就只姑娘,宋大人入府,旁人又该浑说些没的了。”玉蝉愁得嘴角下拉,怎自家姑娘就这般不在意闲言碎语。
沈皓月伸出手指戳玉蝉气得鼓囊起来的嘴角,笑道:“你怕什么,大将军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与宋大人清清白白。”
“那些嚼舌根的,怎会听大将军上人的话,只当我们是为姑娘辩驳。”玉蝉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姑娘别这般不在意,到时候又叫安阳王妃拿出来说姑娘。”
“我自行得正端得直便是,若叫旁人闲话左右我,做什么都瑟缩,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造一座牢笼?”沈皓月抬一抬手臂,衣裳松紧度刚好合适,便随手抓了一根金钗插入发髻,往外头走了。
玉蝉拿了扇子跟上,“姑娘慢些,这日头正大,等会子又汗了。”
沈皓月故意提起裙摆往前跑,玉蝉念念叨叨追上,一番促狭,叫悬着心三日的沈皓月放松下来,畅快地笑了。
宋维听到女子的笑声,抬头只见沈皓月往他这边跑来,额前碎发轻拂皎洁的脸蛋,眼睫笑弯若月牙,那笑容好像山涧清泉,清澈干净,笑声叮铃。
快到湖边,沈皓月也不好失礼,仿佛看到宋维望着她这边,便停下整理好仪容,端庄地朝小筑走去。
宋维赶忙侧身朝向湖面,平复好心绪,拿起茶杯喝茶,到嘴边才发现茶杯已空,又不好放下,只得拿在手中。
沈皓月走入小筑,“劳烦宋大人等了。”
宋维这才放下茶杯道:“无妨,宋某也无事。”
“宋大人为何没在朝堂?难道宋大人尚不知……”沈皓月不确定宋维知不知道,是以不好说出来。
“圣上被俘,太子欲登基为帝,宋某知晓,”宋维不介意告诉沈皓月宫中情况,“宋某见老太君、王妃还有侯夫人好些女眷被留在王宫,又有禁卫军调出王宫,猜想到禁卫军恐会围拘不少王侯将相府邸。”
所以他是特意来大将军府的吗?沈皓月想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曾对他有恩,所以来帮大将军府的?可教导季洲,他不就已经还了他所谓的恩情?
“宋大人来帮大将军府,皓月不知如何感谢大人。”
宋维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先前说只是经过大将军府,方才的话出卖了自个。
“三姑娘不必介怀,宋某只是……只是还三姑娘的恩情。”
果然如此,沈皓月不好居恩,她从前不过是延续亡母留下的规矩为科考书生提供临江阁住宿,算不上什么恩情,没想到宋维顾念这么久。
“皓月并没有帮宋大人什么,倒是宋大人几次相助,皓月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