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域一向克制,少饮酒,军中更是禁酒,他虽对沈家人客气,不过位份悬殊总归有份疏远在,除却沈家三位爷,旁的人也不敢上前敬酒。
今日沈仲恒请来同僚,寻常在李域面前都只有听命的,自然也不敢上来敬酒。
连酒都喝得不随意,宴席哪里还会欢快,沈仲恒头一个忍不住,端起酒杯,走到沈皓月面前,“来,三妹妹,哥哥敬你一杯。”
沈皓月正认真吃红烧肉,还没来得及想沈仲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域拿起沈皓月面前的酒杯,“皓月不善酒,我替她喝。”
沈仲恒的目的就是引李域为沈皓月挡酒,李域多喝几杯,宴席上的人也就没这拘谨了,为掩饰自个目的,他还故意道:“三妹妹的观山酒庄闻名长安城,怎会不善酒,世子爷莫不是被她骗了。”
李域抬眼瞥过沈仲恒。
沈仲恒笑容僵在脸上,随即马上道:“妹夫给三妹妹挡酒是应该的,应该的,来,干了这杯。”
这声‘妹夫’吓得方氏提一口气,眉头皱成八字,看到世子爷并未动怒,才呼了气。
沈仲恒不但自己敬沈皓月,还招呼军中好兄弟们都来敬他三妹妹,未来世子妃。
一时间宴会气氛好了不少,只不过沈皓月记得一向不怎喝酒的李域,酒力并不好,半壶就倒。
李域一杯接着一杯帮沈皓月挡酒,这样下去他喝不了几杯的事可就要瞒不住了,为保李域威名,沈皓月想着还是帮一帮他吧,毕竟他是为她挡酒的。
沈皓月站起,原地一个崴脚,轻啊一声,扶住桌子。
旁边闹着敬酒的众人都看向沈皓月,李域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我想起还有事要回山月居一趟,脚撞到桌腿了,有些疼。”沈皓月扶着玉蝉的手走两步又停下来,“不知是不是昨日摔到腿伤还没好。”
沈仲恒一眼看穿沈皓月,他这个妹妹从未喊过疼,便是有伤痛也咬牙到自个屋里再哭的,怎可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对李域撒娇。
“三妹妹昨日就伤着脚了,莫不是没处理过伤口吧?”沈仲恒说着朝沈皓月一挑眉,言外之意:记着哥哥帮你的恩情。
“皓月伤到脚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方氏慌忙上前,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沈仲恒拉住方氏,沈皓月也赶紧道:“昨日大夫看了没事,我回去涂药就行。”
这兄妹俩眉来眼去怎逃得过李域的眼睛,上前抱起沈皓月道:“我带皓月去上药,各位请自便。”
沈皓月怔楞间,被李域抱着离席,引来众人伸长来了脖子打探。
沈二爷喝得半晕乎乎,一旁沈三爷同他说了几句话,他才反应过来,追沈皓月和李域去。
方氏瞧着李域待沈皓月这般好,羡慕不已,转头一看,沈皓云不为旁事所动,正认真吃饭。
“你少吃些,瞧瞧皓月得了个多好的夫婿,你还不着急啊?”方氏嗓门大,怕旁人听到,声音压得很低,差点呛到自个。
“皓月得了好夫婿是她的事,我急什么?又不是她抢了我的夫婿。”沈皓云满不在意道。
方氏咬牙切齿,“你可闭嘴吧,半句话不会说,跟你哥一个样,诚心要吓死老娘。”
“庆贺宴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跟哥说话这事大抵遗传的娘。”沈皓云手拿鸡爪认真道。
方氏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碎碎念着‘讨债的,前世来讨债的’,远离沈皓云,往各府夫人那桌走去。
沈皓云嘬着手上甜腻的酱汁,瞥到端正坐在兄长同僚那一桌的张胜,旁人都在推杯换盏,唯有他傻愣愣的坐着,两颊通红,眼皮一开一合,看来已经醉了。
想起前日在街上,她被人欺负,张胜帮了她,沈皓云放下手中鸡爪,擦干净手,叫来一个小厮,附耳吩咐小厮将张胜扶到她院子里去休息,千叮万嘱要趁人不注意带走张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