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在云黛的语气里听出了嘲讽,有些恼羞成怒,“婚期定在后天,你做好准备吧!”
云黛点点头,“把嫁妆单子拿过来,我要亲自清点嫁妆,哦,别忘了,把宋雅雪准备的嫁衣和凤冠送过来。”
林氏差点儿暴怒,宋雅雪的嫁衣是让京城最有名的锦衣阁做的,用时一年多,价值不菲。
还有那凤冠,是多宝阁的大师打造的,光黄金就用了九斤九两整,何况还有各色宝石、珍珠!
云黛拍拍那银票盒子,无所谓地道:“舍不得就算了,让她自己穿上那嫁衣,戴上那凤冠,去给沈从南冲喜吧,说不定能直接穿着进棺材,多好。”
林氏脸色难看,眼珠子都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给了带来的八个丫鬟一个眼色,就拂袖而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丫鬟的惊呼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云黛冷笑一声,给她的嫁妆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最多值两千两。而为宋雅雪准备的嫁妆倾全府之力,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现在,这些都是云黛的了,等于剜林氏的心。
林氏悠悠转醒,看到夫君、三个儿子、宋雅雪一脸关切地围在她的床前,瞬间就哭了出来。
云志毅关心道:“怎么会气急攻心晕倒了?”
林氏哭道:“夫君,黛儿她不听话了,她太过分了!她要雪儿的嫁妆和十万两银子还不知足,还要雪儿的嫁衣和凤冠!”
云志毅蹙紧了眉头,不耐烦的道:“只要她自愿替雪儿嫁过去,就答应她。”
林氏道:“嫁妆和银子可以想办法拿回来,嫁衣和凤冠她穿戴了,难道让雪儿以后出嫁穿她穿过的旧嫁衣?”
云槿越严肃道:“那就给雪儿重新置办。”
林氏道:“你说的容易,那嫁衣和凤冠花费了六万多两银子呢!家里还能拿得出六万两?!”
宋雅雪虚弱地靠在丫鬟怀里,一副要死的样子,懂事的道:“母亲,无妨的,我这身子,能撑多久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呜呜呜……”
云槿成小脸儿气得通红:“大姐姐,你太好欺负了,云黛也配穿戴那么好的东西?!”
云锦洲也怒道:“就是,云黛她配吗?就不给,直接把她打晕了塞上花轿!”
云志毅气得胡子乱颤,怒道:“要是沈从南熬过来呢?那时候她可是国公世子夫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枕边风一吹,你们谁承受得住沈从南的报复?!
答应她的要求,替嫁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谁也不欠谁!”
他一发怒,几人都不说话了。
林氏有苦说不出,痛哭流涕。
“父亲,母亲,不要为了雪儿吵架,都是雪儿不好……”宋雅雪捂着胸口,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又晕了过去。
林氏从床上弹跳下来,抱住宋雅雪,焦急地哭喊道:“雪儿,雪儿啊,药药药!”
云槿越焦灼地眼珠子都红了,从丫鬟手里一把夺过药瓶,颤抖着手打开盖子,倒出两粒药丸塞到宋雅雪嘴里。
云锦洲抖着手端水。
云槿成急得直哭。
云志毅轻叹一声,转身出去了。
要不是怕宋雅雪死在沈从南前头,冲喜不成,反而带了丧气过去,定国公府的迁怒他无法承受,他不会让云黛去替嫁的。
只是,云家的前程更为重要。
云家将云黛娇宠着养大,她为这个家做出点儿牺牲,也是应该的。
宋雅雪悠悠转醒,未语泪先流。
宋氏搂着她哭道:“雪儿啊,我可怜的雪儿!”
云槿越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埋怨道:“母亲,别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顺顺利利地把云黛送上花轿才是最紧要的!”
云锦洲道:“就是,要不是母亲气急攻心晕倒,大姐姐也不会犯病!”
云槿成护着亲娘,“都是云黛那个惹祸精的错!”
宋雅雪缓过气来,虚弱地道:“母亲,别为了我跟父亲和黛儿妹妹闹不痛快,雪儿不值得,雪儿只是个无父无母的贫苦孤女而已,雪儿能有母亲和几位兄弟疼爱,此生足矣。”
“雪儿,雪儿啊!你这般懂事,为娘的心都碎了!”林氏将她拥入怀里,哭的是撕心裂肺。
云槿越、云锦洲和云槿成都心有戚戚,默默拭泪。
「叮!宿主,检测到大家对云黛的厌恶值上升,对您好感增加,气运值+140!」
宋雅雪眸中闪过一抹得意,赶紧佯装擦眼泪,用帕子遮住眼底的神色。
期期艾艾地道:“黛儿妹妹是您的亲生女儿,东西和银子给她都是应该的。可如今她性情大变,对母亲也很无情,就怕带着东西和银子……”
云槿成大叫道:“难道她要逃?得派人看住她!”
宋雅雪叹息道:“如今,这家里没有她留恋的了,怕是不管不顾。都是我不好……”
云锦洲灵机一动道:“不如,将苏嬷嬷留下做人质!这样,就算她嫁到定国公府,也得听娘的话!”
事到如今,已经撕破脸了,林氏也不想继续扮演慈母了,吩咐道:“派家丁将行知院给我围住了!”
云槿越亲自去安排,可是云黛却已经带着苏嬷嬷和团团圆圆出门了。
林氏大惊:“快去找找银票还在不在?”
一行人呼啦啦地去了行知院,在云黛的房间里一通翻找,没找到那十万两银票。
林氏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声音都劈叉了:“快去追!追!”
此时,云黛已经到了宣平侯府门口。
看着巍峨气派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
前世她在这府里生活了四年,先做世子夫人,又做侯夫人,最后惨死在产房内。
门房看到云黛,一脸不屑,笑问道:“云二小姐,您有拜帖吗?”
“没有!”云黛气势汹汹地径自往里走。
门房想拦,被苏嬷嬷抽了一巴掌。
下人们不敢对云黛动手,赶紧去报给主子。
侯夫人李氏和傅时言在家,听到消息,都是脸色一黑。
李夫人嘲讽道:“那个粗鄙无礼的蠢货,不是替雪儿去冲喜吗?怎么还来咱们府上?”
傅时言儒雅隽秀的脸上都是厌恶,“她对我用情至深,一定不情愿去冲喜,这才找过来求我的。”
李夫人冷哼一声,道:“你可不要心软!云黛那样不学无术的草包可配不上你!”
傅时言道:“儿子知道。”
母子二人说着话儿,云黛已经到了。
李夫人斜睨着她,冷声道:“你云家已经退婚,你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