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从锦衣卫回来,就去了薛府。
宣平侯醒了,薛国公的主帅位置会不会让出来?
毕竟宣平侯有带兵经验,薛国公没有。
薛国夫人道:“你当圣旨是能朝令夕改的呢?主帅不会改了,但可能会加个副帅。”
云黛板着小脸儿道:“那岂不是束手束脚?哪有自己当家做主的好。”
薛老国公宠溺地笑道:“你这就狭隘了,打仗是要死人的,可不能光顾着争权夺利。
要取长补短,争取以最小的牺牲,打最漂亮的胜仗。”
云黛崇拜地道:“外祖父您真伟大无私,可很多人不是这么想。
他们拿着人命不当回事儿,只顾着争权夺利。”
薛老国公笑容微微一僵,很多旧事涌上心头。
薛国夫人笑道:“你这老头子,经过了这么多事,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通透。”
薛老国公瞪了老妻一眼,道:“教育孩子,怎么能说那些阴暗肮脏的事儿?
她一个女孩儿家,又不用接触那些阴谋诡计,快快乐乐的就好。”
薛国夫人冷哼一声,道:“女孩儿也要知道世事险恶。”
云黛怕他们吵起来,忙道:“可得给舅舅带足了幕僚和护卫,若是情况不对,先顾着自己的性命。”
薛老国公道:“你个爱操心的,放心吧,有几个幕僚是我那时候得力的,护卫的武功和忠心也不是问题。”
云黛笑道:“外祖父是带兵打仗的行家,肯定都事事准备周全了,我不过是白操心罢了。”
薛老国公笑了起来,“我就爱听黛儿说话。”
云黛道:“你还爱吃我做的饭菜呢,我今天下厨,给您做鱼。
鱼都是沈从南让人从深山里抓来的活鱼,我养了好几天了。”
用灵泉水养的,肉质十分鲜美。
她在空间里挖了个大坑,引入灵泉水,往里面放了两条鱼。
没想到,还甩籽儿了,现在多了很多小鱼苗儿。
过上些时日,空间的鱼就能吃了。
薛国夫人笑道:“你几乎每天都让人送汤汤水水儿的过来,我都觉得身体松快多了。
老头子还说觉得腿脚暖了,有些知觉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薛老国公道:“不是错觉,是真的。”
云黛撒娇道:“那可是我的功劳!”
薛国夫人宠溺地笑道:“好好好,是你的功劳!”
老头子天天做推拿按摩,薛神医还经常给他针灸。
具体是那一方面起了作用,他自己也不知道。
云黛最清楚,这是她加了灵泉水的药膳起作用了。
几乎天天给他们送药膳,就是为了薛老国公的腿。
当然,定国公夫人那里也送了一份儿。
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尤其云黛‘落胎’以后,因为精神气儿没了,身体就更病怏怏的。
喝了那些补汤,身体应该也好多了。
谁知,云黛回去就听说定国公夫人病了。
这是自己的婆婆,不床前尽孝也就罢了,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
沈从南是个孝顺的,在这儿吃完晚饭就要回定国公府侍疾去了。
云黛道:“我也跟着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别等到明天了。”
沈从南抿了抿唇,没有反对。
云黛心道,这是有情况儿啊?
更得去看看了。
云黛和沈从南到的时候,定国公夫人的房间里,只有她和苏婉云。
姑侄俩不知说了什么,眼圈儿都红红的。
国公夫人半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羸弱。
苏婉云见到他们,赶紧站起来,解释道:“姑姑病了,我来看看。
本来想回去的,姑姑让我陪她说说话儿。”
那做错了事儿一般,谨小慎微的样子,似乎很怕沈从南赶她走。
国公夫人觑着沈从南的脸色,忙道:“以往这些年,都是云儿陪着我说话儿解闷儿。
我老了,平时没什么,身子一不舒坦,就想有人陪着说说话儿。
这不,说着说着,就到这时候了。”
然后,对着云黛笑了笑,“黛儿来了,过来坐。”
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这正是苏婉云刚才坐的位置。
云黛坐过去,握住她的手,关心道:“您哪里不舒坦?让大夫看了吗?要不要我给您把把脉?”
沈从南站到她身边,也问道:“母亲,您感觉怎么样?”
国公夫人叹息道:“没什么大事儿,老毛病了,府里大夫给开了药。”
苏婉云站在另一边,道:“大夫说,是心神郁结,忧思成疾。”
云黛也摸到了国公夫人的脉,确实如此。
这就难怪了,灵泉水也只能改善身体状况,治不了心病。
云黛道:“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您是什么事儿想不开?”
沈从南沉声道:“父亲和三位兄长的忌日要到了。”
苏婉云温柔贤惠地道:“每年这个时候姑姑都会大病一场,我陪着姑姑一起做祭品,寄托哀思。”
国公夫人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起来。
苏婉云立刻上前,轻轻地拍她的后背。
又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姑母,您喝点水压一压。”
很是体贴入微。
可是,国公夫人还在不住地咳嗽。
云黛按住她手上的穴道,揉了揉。
国公夫人立刻就止住了咳。
她笑道:“你按揉这里还真管用,感觉喘气儿都顺了。”
云黛教给周嬷嬷和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以后,老夫人咳嗽气喘,你们就按揉这个穴道。”
几人都恭敬地道:“是,长平郡主。”
沈从南的眸又冷又沉,“以后在府里称呼少夫人或者世子夫人。”
奴婢们立刻应道:“是,世子夫人。”
定国公夫人高兴地道:“这样称呼好。”
苏婉云温和一笑,道:“早该这样称呼,等过了年,世子夫人搬回府,就能陪您说话解闷儿,帮您处理家务了。”
国公夫人惋惜地道:“那还好几个月呢!这几个月怎么办?
我老了,身子又不好,操不了那些个闲心。”
沈从南淡漠地道:“不是有管家、管事婆子、下人吗?哪里就轮到您亲自操心理事了?”
国公夫人不满地道:“下人是下人,能一样吗?
我的意思,让云儿在府里住到年后,黛儿回府,她再回苏府。
很快就是他爷儿几个的忌日,然后是年底盘账、忙年儿。
这些都是云儿以往做惯了的,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