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浑身一震, 对上他洞察一切的眼神,她咬紧了下唇垂下了眼眸。
她以为她的心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堂兄的话明珠明白。”
那个人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只可远观。
少年如果想娶妻,怕是有人愿意排着队嫁过去,倘若是从前的身份,她还能觉得自己有希望,以她现在的戴罪之身,她不敢奢望。
感情的事情不受控制,但她能克制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不要轻易被人看出来。
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秦明珠已经调整好心态,看向桑宁的眼神不见任何异样,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一行人下午到了南海城。
桑宁是想着直接去公孙家,要是让公孙那小子知道她来了南海城,没直接去他家而是住了客栈,指不定又要怎么说她呢。
陈县令的顾虑颇多,想跟着他们去公孙家,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又觉得不合适,既然到了这里,他自然要先去登门拜访府尹大人。
时间比较晚了,自己风尘仆仆的哪里适合见人。
陈县令决定先休整一番,明日再备着礼登门拜访。
桑宁则是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去了公孙家。
公孙家在南海城赫赫有名,随便拉了个打听一句,都知道公孙家的宅院具体位置。
桑宁在桐县住的宅院已经算比较气派,但比着公孙家那可真是不够看了,他们这都可以称得上是庄园了。
桑宁叩响了房门。
偏门探出来一个脑袋,圆脸小厮满眼疑惑,询问他们是谁。
桑宁将请帖交给门房。
门房低头扫了两眼,很快管家就带他们去了前厅,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公孙烨的声音远远便从门外传来。
“谢大哥!”公孙烨进门后,看到她眼睛就亮了起来,嘴唇却是撅得老高,都能挂水壶了,“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来封信,我好提前准备啊!”
“还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呢,我不给你写信,你就不知道给我写,从来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还有我给你的请柬,一直不见回信,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呢,害得我伤心好久,这几天饭都吃不下去,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说着就要给桑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桑宁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肩膀处,制止了他的动作,“我们赶了两天一夜的路,身上都要臭了,别熏到你。”
“臭吗?香的香的。”公孙烨伸出的手臂并没有收回,“你就是一年不洗澡,那也是香的。”
看样子是非要来个拥抱才肯罢休。
算了,拥抱就拥抱吧。
看在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的份上。
自己这具身体,纯纯的对A……
完全不怕暴露自己是姑娘。
见她被人困在怀里,秦知砚眉心一蹙,想要上前别人解救出来,看到她面上不是反感,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公孙烨高兴了,当即就吩咐了管家找个人跑腿,去天香楼定下包间,告诉掌柜的今晚有贵客要招待。
说完向她邀功:“之前我家这酒楼的生意只能说一般,按你所说的法子上了几种海鲜面,客人尝过以后就没有不夸的,晚会儿一同过去尝尝,你顺便给那几个厨子指导一下厨艺。”
桑宁没有阻止,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旁的:“你爹娘呢?我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向长辈打个招呼。”
“我祖父祖母前两日去寺院为菩萨塑金身,说是要在寺院住上个几日,我爹整日不着家,我娘今日去那家赏花,明天去那家听曲儿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谁家呢,不过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至于家里那个兄弟姐妹,他连提都没提。
说曹操曹操到。
自家儿子这趟外出回来,公孙夫人可没少从他嘴里听到“谢耀祖”这个名字,今儿倒是见到真人了。
公孙夫人本就对救了自己儿子一命的少年心存感激,看到这人确实如自家儿子说得一样出色,便动了要收她为干儿子的念头。
有想法、有见识、有能力。
以后必然也是个人物。
公孙烨才不在意这些个虚礼,他和谢兄已经结为了异性兄弟,认不认干儿子有什么差别。
“娘,你要真是想感谢谢兄,还不如送给人家一箱金银作为答谢,那些虚礼能值几个钱。”他这话说的是一点都不客气。
公孙夫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公孙家的名号难道还不如一箱金银值钱?
她认了这少年为干儿子,难道就不给对方好处?
她见桑宁对认干亲一事也不是很欢喜,便顺着自己儿子的话改了口,在丫鬟耳边低语了两句,让丫鬟去自己房里取东西。
丫鬟离开后,公孙夫人叹声道:“耀祖啊,你瞧瞧我这个傻儿子是不是一根筋?真是难为你和这傻小子称兄道弟的。”
别人可以说她儿子傻,作为一个外人当然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烨兄头脑灵活,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一颗赤子之心更是世间难得,能和烨兄相识,也是我的福分。”
她一通客气的话下来,公孙烨双眼明亮,唇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后。
“娘,谢大哥初来南海城,我带他四处逛逛,就不留下来陪您吃饭了。”
看这样子,这人今晚是不会走了,自己准备的谢礼明日再给也不迟。
想到这儿,公孙夫人摆了摆手放人离开。
他们一行人刚到天香楼,掌柜的便迎了上来,把他们请到二楼的包厢。
掌柜的特地准备了两间包厢,一间是供桑宁和东家用的,一间是他们带来的人用。
秦知砚他们看向桑宁,等着她发话。
“公孙少爷请客,今个儿你们就敞开了吃,挑最贵的点。”
公孙烨跟着笑呵呵说:“没错没错,掌柜的,把特色菜和招牌菜都上齐全,还有酒,都给我上好的,这些都是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偌大的包厢只有桑宁和公孙烨两个人。
桑宁问他一句有没有找到心仪的人,这话一出可算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唉声叹气地说,他倒是想找,可总觉得差点什么,他觉得自己还不适合成家,就算是娶了妻也只会是耽误人家。
跪了两天的祠堂,家里人这才说再给他两年的自由。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聊着过去,聊着分开这段时间的经历,聊着对生意上的见解。
桑宁品了一口他口中的美酒,口味辛辣但醇香浓郁,后味还有着竹子的清香,总的来说味道确实不错。
桑宁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问了句酒的价钱。
味道好,价格自然是不错。
她眸底闪烁着幽光:“公孙兄,想不想知道一个更挣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