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穗穗却知道,他乖巧顺从的外表下,其实极有主见,甚至十分离经叛道。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过年去串门,亲戚家的小孩捉弄她,掀她的裙子,拿水枪呲的她浑身都湿透了。冬天衣服穿的多,她不敢告状,因为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给自己撑腰,所以一直穿着湿衣服不吭声。大人的善是经过教育后的善,而小孩子的恶是纯粹的恶。那帮小孩看见乔穗穗被欺负了不还手也不告状,于是越发变本加厉。乔季明看见后,并没有当场跟他们起冲突,而是找了个借口牵着大人们的手过来,正好让大人撞见他们欺负乔穗穗的行为。
乔穗穗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她从小忍气吞声惯了,而且习惯看大人脸色,为了听到“懂事”、“听话”一类的夸奖,自己受委屈了也不会说,所以她就这么湿着衣服一直待到乔母和亲戚们从下午聊到晚上。
快要走的时候,突然不知是谁在外面喊了一句:“落水了!”还有几个小孩哇哇大哭着跑过来。
这里是郊区,住宅区又挨着一条河道,年久失修,河水又臭又脏。
乔穗穗跟在大人身后去看,发现落水的正是那个带头捉弄她的小孩。大人们手忙脚乱的把自家熊孩子捞上来,有人问是怎么回事,但当时那几个孩子大的也才六七岁,颠三倒四也说不到重点。
“就是,就是我们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就要往后退一步,然后有个小男孩,一直赢,表哥就一直往后退,然后就掉进去了。”
在座的都是亲戚,大人们抹不开面教训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好问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只干笑着打着圆场,把每个参与的小孩都无差别数落了一遍。别人不知道,但乔穗穗知道,提出和那些孩子玩这个游戏的,就是乔季明。
乔穗穗躲在最后面,目光搜寻着站在角落的乔季明,他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十分无害,但他的双眼一直十分冷静。那一年,乔穗穗六岁,乔季明五岁。
后来,听大人说,虽然那条河道并不湍急,但水很深,至少两米,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掉进去,被淹死的概率很高,幸好那孩子抓住了一个防洪沙袋的一角,等到了大人把他捞上来,不然可能淹死了。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对乔季明有了一种下意识的防备。
他很聪明,又擅长伪装,别人还在吃手指的时候他已经能玩心眼,懂得迂回报复的同时,还能把自己摘出去。再加上他总是会分走乔母的关心的宠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以乔穗穗对乔季明的观感十分复杂。
“姐姐?”
少年轻声的低唤,让乔穗穗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说:“我已经决定了。”
乔季明的神色没有被拒绝的沮丧,相反的却像早就预料到般平静,他微微一笑,立刻顺着她说:“那酒店找好了吗?我送你过去吧,我帮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