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出手，苍州何至于如此惨烈。
但后来，他不怪了。
他没有权力要求任何人做任何事，怎样选择，都是他人的自由。
“我若出手，血神宗休想奈何苍州，此战不会如此惨烈，可以说，我能救他们，却没有出手。”夜星宿平静道。
“这是前辈的自由。”陈枫终于开口，很平静，听似没有波澜，但那平静下，却蕴藏着几分疏远之意。
仿佛当面者，只是个陌生人。
“你还是在怪我。”夜星宿能听出陈枫话语中的疏远淡漠，他侧目看向陈枫。
陈枫目光转过，迎上那双星辰般的目光，低沉道：“为什么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苍州战的如此惨烈？”
低沉的声音带着波澜，陈枫还是忍不住问道。
正如夜星宿所说，他明明有实力牵制血神宗，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即便无法做到，哪怕出手，苍州也不会这般惨烈。
至少此刻埋葬在这的，很多人都有可能活着。
“在你看来，我是怎样的人？”夜星宿不答反问。
陈枫看着他，道：“我和前辈接触的不多，但我知道前辈是心有大义的人，否则当初不会威压神火宫，不会降临青丘山，苍州第一次风暴时，更不会现身。”
夜星宿笑了。
他摇头笑道：“正如你所说，我们接触的不多，所以你看到的我，只是最片面的我，事实上，我比你想象的更冷酷无情，我的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葬送了多少性命，所造成的杀戮，非现在的你能够想象。”
话到最后，夜星宿的声音变得格外平静，让得陈枫神色微颤。
隐约间，他似能想象到夜星宿的过往，波澜壮阔的战场，杀戮天下的身影，是那般冷酷无情，犹如杀神屠戮。
这种感觉，是夜星宿直接带给他的。
陈枫能肯定，夜星宿，有故事！
“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所谓的大义，只是在不同的立场，对不同的人，而你认为我的大义，只因有你。”
夜星宿看着陈枫道。
只因有你。
这四个字，给陈枫强烈触动，前面那些话他能理解，立场决定一切，而这四个字无疑是告诉他。
夜星宿的出手，只因有他在。
“为什么？”陈枫不解问道。
他和夜星宿接触不多，见面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要论关系，可称一声勉强可以，但要说好，绝对不可能。
至少也没有其弟子重要才对。
“因为你的身份。”夜星宿平静道。
“我的身份？”
陈枫神色突变，双手紧紧握住，沉声问道：“我有什么身份？”
他是孤儿，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但夜星宿之言，就像是知道他的身世般，那他到底是谁？
夜星宿摇摇头，没有回答。
“前辈，我到底有什么身份？”陈枫不敢再问。
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亲人，对于家，陈枫的内心也是十分渴望的。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承受黑暗，但此刻黑暗中传来一缕光，他自然想要抓住，想要留下这缕光。
“我不知道你具体身世，但可以肯定你身份非凡，而这，便是我护道你的原因，因为我的未来，也需要你。”夜星宿说道，倒是很坦然。
“既然你需要我，还要对我隐瞒？”陈枫沉声吼道，神色有几分狰狞，此刻的他，心境似有波澜，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夜星宿没有在意。
只平淡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也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你的身世太非凡，我无法窥探，而你，不到一定层次，也定然接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