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那恐怖的轰鸣持续了数十息，才逐渐平息下来，绚丽璀璨的仙辉逐渐黯淡，随即彻底飘散。
而破碎的虚空，也在那一瞬间恢复如常，黑洞消失了，仙辉光束之路也不复存在，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一道道烈焰之光在飘荡，好似萤火般，不断的飘荡落下，然后如雪融化般消弭湮灭。
那一刻，浩瀚现场死寂无声，所有人都是神色呆滞，呆呆的望着虚空上。
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
破碎的天穹、璀璨的仙辉之路，还有那巨大的木杖都消失了，左擎苍燃烧的身影同样不复存在。
只有这萤火般的烈焰在飘洒熄灭。
那是左擎苍遗留下的力量。
“前辈。”
陈枫伸出手，有一道萤火落在掌心，还有强烈的灼烧感，像是能洞穿他手掌，不断的嗤嗤作响。
但陈枫却浑然不觉，反而想要留住那熄灭的萤火。
“老头……”
江小胖死死拽住萤火，想要凝而不灭，却根本做不到。
“这世间，还真是让人留念啊……”
天地间仿佛还残留着左擎苍最后一缕意志，随着萤火的飘荡，响彻在所有人耳旁，是苦笑，是不舍，却又带着释然般的解脱。
陈枫和江小胖的脸上都带着泪。
浩瀚人群都是沉默，他们低着头，竟是不忍去看萤火的熄灭消弭。
对于左擎苍，他们没有印象，但他们能从今日这一战，想象到这数百年来，左擎苍为苍州做了多少。
他在孤独的守护着苍州。
没有他，苍州这片疆域，恐怕早就成为其他州的统御之地。
是他在捍卫苍州的荣耀和尊严。
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都在为苍州的未来着想，引荐陈枫继任苍州守护人，此刻，更是用最后的余晖，想为他们照亮一条未来的路。
这是何其悲壮。
而最后那句留念，更是狠狠刺痛着诸人的心。
没有人想死，左擎苍也不想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哪怕形神俱灭，也要问仙路，为苍州问路。
这让苍州诸人的心，都在隐隐作痛，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问仙路吗，仙武之路，究竟在何处。”莫筱颜望着虚空，清冷的神色一正恍惚。
天穹破碎，仙辉凝聚，将左擎苍笼罩，仿佛真的开启了一条仙武之路，然而转瞬，那条路的破碎，直接粉碎所有。
路，在何处？
这是左擎苍的结局，又何尝不是仙武大陆的结局，甚至在未来，极有可能也会是她的结局。
“仙武本无路……”饮血剑低语，剑遥指苍穹，轻颤不已，剑意流淌有异象纵横，彰显着剑灵的情绪。
仿佛剑意难以压制，要冲霄而起，再破那苍穹。
但最终，剑灵还是竭力控制下来，飘荡到陈枫身旁，就静静的悬浮在那。
“看到那光辉铺荡吗，其间蕴藏的杀伐，阻挡此界所有人脚步，断了仙武之路，他以形神俱灭的代价，才为你们照亮了未来方向，好好努力吧，切莫辜负了他的期望。”
夜星宿站在陈枫和江小胖旁边，平淡轻语，“那条路，是你们，是这世界最终的方向，如果不想他的情况再发生，努力闯过去。”
陈枫伸出的手狠狠紧握，像是握住了左擎苍飘荡的萤火，又像是握住了左擎苍的使命传承，还有左擎苍的期许。
他的神色肃然，朝着虚空深深拜下。
“前辈，一路走好。”
没有什么承诺的话语，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去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