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能走。但是，请你告诉我果果现在怎么样，好不好？丁仁山有没有欺负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县城找她，当面问她。”
余靖那么大一个块头，就算陈母用尽全力也不可能推走。
余靖顺着她走，无非是怕伤着了她。
但没走几步，就马上顿住了脚步。
“她都结婚了，你找她干嘛？再说了，阿山大她那么多，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我从来只看到果果欺负阿山，没见到阿山欺负过果果，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陈母再推也推不动，奇怪地看向余靖。
不是吧，他想挖丁仁山的墙角？
就是前几天，陈果果才转了10万块钱给她，让她给小妹妹请个家教最后冲冲分数；让她给二妹妹一些生活费，让二妹妹在外面吃好穿好点。
如果没有丁仁山，陈果果怎么可能三天两头转钱给她？
所以，陈母怎么能让余靖挖丁仁山的墙角呢？
“阿姨，果果把我拉黑了。你现在给她打电话，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余靖太了解陈母，当然不肯走。
陈母就是一个为利是图不顾女儿感受的人，她对陈果果不过是剥削，哪有真正的母爱呢。
陈母又推了余靖几把，确实是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只得取了手机，把余靖拉到一边安静的地方，当着他的面给陈果果电话。
“妈，我在追剧呢，找我干嘛？”
陈母把电话按到免提，让余靖也能听到陈果果如常的声音。
“你那新房子不是要装修了？你怎么还有空追剧？”
陈母确实通过女儿如常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异样，不由跟她拉起了家常。
“现在装房子又不需要到现场盯，都交给装修公司了。那个老家伙去他妈那儿吃饭了，没在家给我做饭。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陈果果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却还是把电视按了暂停。
“果果，别总是口无遮拦的，什么老家伙老家伙的，让阿山听了该不高兴了。咱们全家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阿山给的……”
陈母蹙眉，这女儿自结婚后脾气越来越大，再这样没大没小的真怕她影响家庭关系。
余靖一听丁仁山与陈果果并不在一起，不等陈母把话说完，一把抢过了手机。
“果果，是我。你把我的微信拉黑了？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啊？”
余靖胸口“砰砰”地跳着，强压着强烈的不安，却是温和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事隔一个月之久，再次听到陈果果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两天的荒唐事。
他缠着她一次又一次，而她一点也不厌烦，总是温柔以待。
直到后来有一次将她弄哭了，完事还是窝在他怀里撒娇。
这么善良温柔的女孩子，怎么能被丁仁山那种男人辜负？
而此刻手机听筒里陈果果传过来那浅浅的呼吸声，却是幻化为那两天娇软的喘息。
如果说学生时代对陈果果是爱慕，那现在便是一再的沉沦。
可以违背道德，僭越底线，不顾一切都要痴缠不休……
陈果果一听到余靖焦急的声音，心里却是慌成了一批。
他在找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找自己的？
是今天还是前面几天？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工作所以怠慢她，而不是厌倦了？
可是，陈果果突然有些委屈。
丁仁山以前隔三茬五不在家，现在余靖忙起来也会一个多月没空搭理她。
所以感情对男人来说，都只是工作生活中的调味剂，有也可以，没有也行。
“果果，我是阿靖。果果，你听得到吗？果果，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在余靖的一声声追问下，陈果果挂了电话，掩面而泣。
说不清楚此刻，陈果果是开心还是难过。
“我说她好好的吧？阿靖，你们以前的事情阿姨也知道。但同时你也得清楚，就算以前果果没有跟阿山，你也搞不定那个时候我们家的困难。贫贱夫妻百事衰，你看我跟你叔叔两个人，从县城搬到南沣镇，后来几个孩子还没长大，你叔叔就先我一步走了。如果果果不跟阿山，我们家现在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如果你真的喜欢果果，为果果好，你也不希望她走我的老路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吧？”
余靖把手机还给了陈母，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扭头就离开了。
他们分开了九年。
那天大暴雨晚上，陈果果站在路边跟他说得那些话，现在还在耳边。
当时她就转了他30万，满䀶都是对他的关心。
在这个清冷的南沣镇，只怕只有陈果果是他的光，给过他温暖。
可是现在与九年前一样，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自行车还没骑到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余靖长腿踮地，接通了电话。
“余主任，周六不好意思打扰你。周五晚上，市委组织部发了文，副县长曲宁珑高升任县长了，目前正在公示期。曲县长是从京城来的，不是个喜欢拉拉扯扯攀关系的人。我听说你跟她私交不错，不如今天你来县城，咱们一起请她吃个饭，私底下恭喜一下她可好？”
是镇长王兴发。
据说王兴发也是个工作态度极认真，做事又有些刻板的人。
对待能力不足的人，说贬就贬，譬如李小伟；对于他看中的人，会力排众议力挺到底。
所以这个邀请电话，说白了回头就是会力挺余靖了。
“呃……您是让我打个电话试试？”
余靖正好想去县城找陈果果，这会儿王兴发还为他送上了理由，嘴上不由马上答应下来。
虽然明知道曲宁珑可能会在这个敏感时期拒绝他的邀约，但还是想试试。
“不，没过公示期，曲县长大概会觉得较为敏感。但我知道她下午会参加一个活动，不如我们故意投靠机会与她偶遇？”
王兴发一切都打听清楚了，才想到找余靖穿针引线。
“好，那我现在坐公汽过来。”
虽然现在镇政府余靖管理车辆，但说到底这是私事，不能公事私用。